太子来了?
王笑确实有些吃惊,转念一想却也明白过来。
东宫代天子赐宴,若是这都不出面,在陛下眼里就太不成器了。
也恰恰就是因为他要来,先前才故意放出风声说东宫卧病来不了。这大概便是所谓的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问题是,二哥有算到这一步吗?
王笑转头看了王珠一眼,只见王珠脸上波澜不惊,半点端倪也看不出来。
养气的功夫倒是很好。
王珍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称要赶回王家祠堂做傍晚的告祭,又嘱咐弟弟们不要怠慢了客人。
一幅温和敦厚的样子。
王笑却是心中腹诽不已,大哥你不会是要跑路吧?
公主府这边又要摆香案准备接旨,王笑则是被勿勿安排去换衣服。
褪掉早上祭庙用的隆重朝服,他换上一身吉服,腰上已然配了一条蟒带。
象征身份的这种东西,戴上身了,方才能感受到那份尊荣。
系好蟒纹玉带,少年不由轻声自嘲了一句:“相比之下,Gucci算什么……”
“咕嘁?是什么?”忽然有人问道。
王笑吓了一大跳:“你怎么能……偷看我换衣服?!”
“去你的。别的地方不是人多吗。”秦小竺亮晶晶的眼神在他身上一扫,道:“高了些嘛,也瘦了些。”
王笑的目光便也在她身上扫了扫,道:“你却是丰腴了些。”
“你少胡说!”秦小竺颇有些生气,上前来作势要打。
王笑连忙道:“我开玩笑的,是想说你……白净了,白净了。”
“老子白没白你又知道。”
两人有些日子没见,但三言两言间那种熟稔便找了回来,很是打趣了几句。
“山海关外的秦小竺一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哈,说的和坐牢出来一样……”
过了一会,王笑想着心事,忽然低声问道:“你了解太子吗?他心计如何?”
秦小竺道:“了解得不多,只听淳宁说过一句,好像是什么‘东宫以前也志高意昂,没想到三四年间就怀安丧志’之类的。”
说话间,礼官已在门外催促王笑。
秦小竺不好多呆,丢下一句“我晚上来找你和淳宁玩啊”一翻横梁便不见了身影。
王笑颇为无语。
玩什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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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王笑领着王珠、苏明轩往外迎去。只见一众太监侍卫众星捧月地拱着一个冕服隆重的男子过了公主府,想必便是周肇了,面色苍白、目光涣散,显是重病未愈的样子。
奉了香案,便有小黄门宣读了旨意,内容大抵上是陛下当众又表扬了王家,主要是表扬王笑的父兄能教导出这个人品好、心地又善良的孩子。又恩赏王笑婚后去国子监读书,这却是本朝惯例。
接着又有太后的懿旨一道,重点表扬了长嫂陶文君在崔氏‘病重’期间持家有道,让驸马不忘养育之恩。
这一道懿旨背后陶文君与崔氏斗得有多辛苦已没人在乎,一派喜庆中,王笑愁眉苦脸地领了旨。
竟还得去国子监读书?!最好让二哥今天就把这讨厌的太子干掉。
跟着芊芊去造反,不比读书快活吗……
宣读完圣谕,太子周肇便由王康领着进了堂屋歇息,还跟了一队亲卫进去。
对自己的生命安全很小心谨慎的做派。
这让王笑心中有些犯嘀咕。
“驸马爷。”忽然有人打了一声招呼。
王笑转头一看,只见与自己打招呼的男子一张中年帅脸很是面熟。
这不是就是那个在御审时诬陷自己的大理寺左少卿嘛,叫什么……温容信。
我给你发喜帖了吗?你就来。
心中腹诽着,王笑脸上浮起热切的笑容,忙不迭行礼道:“温大人。”
仿佛是极亲切的朋友。
“驸马切莫如此称呼,下官今天只是随家兄过来观礼。”温容信笑道:“这位是家兄容修,任东宫詹事,随太子殿下过来的。”
“温大人。”王笑便又向温容修行礼。
“这两位是我的兄长。”王笑一听东宫詹事,也懒得仔细引见,便一语含糊过去,还感慨道:“我表兄特地从湖广过来。”
彼此见过,皆是如沐春风,一团和气,气氛极是和睦。
“两位温大人可要吃肉脯?”
“哈哈,驸马休想拿些零嘴就将客人打发了,下官还等着吃席上的山珍海味……”
“两位大人不妨吃些核桃仁,”苏明轩递了两包核桃仁给温家兄弟,又笑道:“且先垫些肚子,鄙人这便去给两位大人安排席面。”
核桃仁入口竟有些好吃,温容修眉毛一挑,笑道:“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