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容修是太子詹事,知道一些秘事。只看动机,他便注意到了王珠。
此后的这些年来,便是温家两兄弟与王家两兄弟在暗中过手。
既要保护太子,又要让太子能感受到被人盯住的恐惧;既要防住王家兄弟,又要掩护他们不被陛下知道。
便是用这样如‘养寇自重’般的手段,温家兄弟一点一点的将东宫控制在了手里,也把太子熬成了一个废人……
太子以为是自己在熬日子,却不知是别人在熬他……
但总之,这些年对手下来,温容信心底其实有些佩服王珠的手段与心志。
他有时候也在担心:自己兄弟二人一个没防住,真让王珠把太子做了。
今天听了首辅大人那席话,温容信知道,再过不久,自己的生活便会有些改变,不用再防着王珠了。
他本该松一口气的。
但他没有。相反的,他心中忽然有些失落起来。
那个对手心中执念日益深重,把一辈子的爱恨情仇都押了上来。但纵使他再才智超绝、心志坚韧,最后也只能是枉负一生而已。
这世间的权势横亘在那里呢!
在权势面前,什么商才远播的王二公子?不过是郑首辅手里的一条鞭子、文弘瑜脚下的一块踏脚石。
一切从出身起就注定了。
一个是商贾贱类,一个是天皇贵胄。王珠与周肇两个人对上,任他人品才华胜周肇那个窝囊败类十倍百倍,也只有输的命。
更可笑的是:他还蒙在鼓里,如一只被遮上眼的驴子一般拉着磨,一圈又一圈,以为自己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而自己这些攀附权贵的人们都看着他,等着他磨出来的豆粉,或等着卸磨杀驴……
——心中想着这些,温容信冷着脸出了皇宫,走在漫天风雪之中。
“王珠,认命吧。除非,有神仙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