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平司指挥使之位已拿下来了,看老夫亲自踩下王笑、夺了他的产业园,等为陛下修完书,瑜儿的前程……你想都不敢想!”
“你三弟是个呆的,以为我的宝押在钱承运的身上。你也是个呆的!以为我的宝押在左经纶身上。”
“你们这些呆子!”
“看问题是像你们这么看吗?!最根本的道理是什么?世上谁最靠得住——自己!”
“一个个的,要么想着靠姑父,要么想着靠妹夫?!老夫能将这家业,交在你们这些蠢才手里吗?!”
老人叱骂了这一句之后,他正在盛年的五品官儿子就跪了下来。
“记得,别指望那些高官能当你的大树,好好扶持你的亲侄子。”老人又道。
文和孝低头不语。
文博简冷笑一声。
“不服气?那为父问你,王家破绽是什么?你要能说出来,为父改为扶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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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邱鹏程……”
一句话入耳,延光帝的脸色缓和下来。
因担心这孩子经不住吓,自己只用了五成功力而已。
果然就差点将他吓晕运去了。
朕实在是炉火纯青呐
比起那些人,这孩子的心思还是干净坦荡——延光帝心中如此叹了一句。
呼,这陛下比想像中厉害得多,那看我来给你表演一段——王笑心中如此叹了一句。
“你果然和王芳有勾结!”
接着又是一声可怕的叱骂,如雷霆霹雳。
王笑似乎吓了一跳。
赌了。
他一咬牙,道:“我和王公公都是忠于陛下的!”
“我们忠于陛下,自然是臭味相……不对,自然是有共同话题。在一起背后说那些文官的坏话也是有的,又不是什么……”
在延光帝可怕的目光中,他语气越来越弱:“……大事。”
“但你是朕的驸马,你竟还敢操纵太平司指挥使的人选!”延光帝冷笑一声,道:“依祖宗家训,驸马都尉敢与厂司勾结,朕现在就能将你满门抄斩!”
王笑:“!!”
他抚了抚头,似乎感觉到有些眩晕。
额上有冷汗流下来。
——好在太平司指挥使的位置自己多布置了一层……但关键不在于太平司的人选,而在于逸园。
那可是二哥的逸园……
二哥的事他知道吗?
他知不知道我今天在揣度他的心思?
干脆还是逃吧。
不去江南了,直接去海外!
但现在怎么办?
要不要晕过去算了?
又是良久,王笑闭了闭眼再睁开。
延光帝的目光如电。
王笑有些迷茫地转了转头,样子看起来有些呆傻。
“那我以后,不和王公公玩就是了……”
少年有些委屈地道:“我想着自己要尚公主了,又看陛下亲切,才想为陛下办些事的,王公公人又热情,口口声声说陛下这里有多难、那里有多难。我看他年纪大了,对宫外又不熟,好心帮衬了一把……”
“那要是早知道这样违了祖宗家法,我肯定不会这样啊。我家又不缺钱,我安安心心跟家里呆着……”
王笑絮絮叨叨的,表情颇为率真。
他心里却在不停地督促自己。
快!
哭出来!
但最开始的时候吓到忘了哭,此时看延光帝的神色缓和下来,他心中已道了一声“稳了”。片刻地慌张之后,他飞快将事情想了一遍
——刚为陛下做了这么多事,他就是因为要大用我,才会吓我的。至于二哥的逸园,他若知道,自己已是死人了……
如此一想,便有些哭不出来。
他只好继续委屈巴巴地演……不对,诉苦起来。
“那我大不了不尚公主了,我们家捐的钱也都不要了,我以后老老实实的,谁都不勾搭,不对,不勾结,我我我产业园也交给工部,不过陛下能不能把禁酒令解开了,我家里也没什么……没什么……”
他偷偷瞥了延光帝一眼,只见皇帝面沉如水。
声音便又小下来。
“……没什么银子了。”
“还得接着做生意。”——又补充了一句
延光帝冷冷道:“君前怨怼!只这一条,朕也能砍了你。”
忽然,王笑抬起头,看向延光帝,有些不爽地道:“那我又能怎么样?”
又能怎么样?
延光帝一愣。
是啊,能怎么样?
一个孩子而已,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