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鹏程?那家伙是对自己起过坏心的。这次他手下的千户赵平还反水到钱承运那边去。
这个人,人品和能力都不太让人满意。
但,还是应该见一见。
……
马车缓缓驶入逸园。
客房里,张永年无心安坐,来回踱着步。
在这京城中,他耳目极是灵敏。
文和仁入宫、钱承运下狱、王芳回到东厂……
一打探到消息,张永年便连忙赶了过来。
在客房里等了许久,才见到王珍过来。
“王兄,接到令弟了?”
王珍笑道:“不错,张兄再稍待一会,舍弟换身衣裳便过来见你。”
张永年道:“怎么好劳驸马过来?我过去见他便好。”
王珍摆手道:“你我论交,你便也是他的兄长,只管安坐,待他来见你。”
张永年颇有些坦诚,哈哈一笑道:“有求于人的时候,一点身段脸皮而已,没什么舍不得放下的。”
又闲话了好一会,王珍方才领着张永年到了一间屋子。
推门进去,张永年便见到一个少年坐在方桌后面,提笔正在纸上记着什么。
只见他皱眉思索的样子,张永年便知道:他先见过邱鹏程了。
世事难料啊,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求到这样的小少年头上,还落于人后。
打过招呼,王笑竟是请王珍先出去。
“大哥,我和张兄私聊呗。”
王珍苦笑一下,只好转身走出去。
王笑便让张永年在方桌对面坐下来,又将烛光的位置摆了摆,方才严肃表情,道:“张都司,平常相交的话,你是大哥的朋友,便是我的兄长,我自然要敬你。”
“不敢不敢。”
张永年手在板凳上摸了摸。
有些温度。
果然是邱鹏程先来过了。
张永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正要开口,却听王笑又道:“但现在,你是来我这里应聘太平司指挥使的。那我们就公事公办,可好?”
张永年一愣。
这少年说话好直接。
而且,这句话……好大的语气。
他不由哈哈一笑,道:“好好好,公事公办好。”
“我确实有把握说动王督公将这职位许给你。但在这之前,我想确认你适不适合,所以,接下来的问题,请你认真回答。”王笑又道。
张永年有些恍惚。
不知为何,他觉得,有些像是在玩……过家家。
这孩子以前是个痴呆,现在开窍了,却还是带着些呆气啊……
“好,我一定认真回答。”他只好应道。
王笑点点头,显得颇为正经,问道:“姓名?”
张永年又是一愣——太像过家家了。
“张永年。”
“贵庚?”
“三十有五。”
“籍贯?”
“河间府沧州南皮县。”
“可曾婚配?”
“一妻三妾,三儿两女。”
王笑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有些吃惊。
一妻三妾,可以啊你……
王笑问得极有些详细,张永年也回答的很有耐心。
接下来,王笑终于问道:“为何想当太平司指挥使?”
张永年微微有些愕然,抬眼看了看烛光中少年那张一本正经的脸。
王笑脸上便泛起一丝鼓励的表情,温声道:“没事,说心里话。”
面对这样的鼓励,张永年心中感觉到极有些奇怪与别扭。
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说道:“男儿当世,学文习武,便是要为天下任事。”
说到这里,他怕王笑不信,抬头看了他一眼。
却见王笑眼中,依旧是鼓励的光。
“张兄实乃我辈楷模!”王笑道。
一妻三妾,让人佩服不已。
张永年不知自己怎么就楷模了,沉吟道:“我是个武人,很多道理不懂。但大道至简,我认为楚朝走到今日之地步,在于‘不均’。比如,我祖辈有田,便能安稳劳作一生,可我父亲失了田,便开始偷鸡摸狗。这世道,偷鸡摸狗的人多了,便聚集在一起烧杀抢掠……”
“天下的田就是那么多,可为什么会有人没了田?自然是因为有人占田占地。时长日久,勋爵、贪官、富绅一个一个肥的流富,贫者却愈贫。这道理,还是唐中元打出‘均田地’的口号后我才想明白的,但老子看不起那些流寇杀人如麻……”
“陛下是千古明君,偏偏遇到这样腐朽冗杂的朝局,各中关系一团乱麻。但,我张永年不才,想做天子手里的刀,斩断这团乱麻!”
张永年说着,突然站起来,激动道:“太祖皇帝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