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动,也喜欢动手。
缝纫机与人工缝针是不一样的,至于为什么不一样,冯永实在是想不明白,所以那台坏了的缝纫机不只一次被他从台柜里翻出来,然后学着大人模样,脚踏着踏板,然后再看看是怎么运转的。
甚至有那么几次,冯永想把缝纫机上的皮带割下来烧着玩,只是因为自己力气太小,又没有趁手的工具,这才作罢。
偏心轮原理,再加上齿轮和杠杆原理,嗯,高中物理基本就差不多够用了。
“对不住主君,是婢子僭越本分了。”
一直紧闭着双眼的阿梅听到这话,可能是害怕自己连累到牛娃三人,连忙睁开眼睛主动开口认错。
阿梅虽是冯永的贴身侍女,按理说,冯府里的下人,自是以她为尊。
可是她只是临时提上来的,又是僚女出身,所以平日在庄里的,威望根本比不过同样是贴身侍女出来的幺妹。
所以她能指使的,估计也就是与她相熟,年纪又小的狗子和牛娃。
狗子虽是聪明,但毕竟是没有做过这种活,估计也就是打打下手,做木工的主力应该就是牛娃。
而牛娃做木工活自然是会的,可是肯定没有那些老木匠熟练,更不用说能理解阿梅的想法。
换了一个老木匠过来,活做得多了,活计也见得多了,说不定就能把阿梅想要的样子做出来。
阿梅虽然有想法,可是也只能是想法,她自己又不会做。
研究室里的研究狗和实地操作的工科狗,那能是同一个品种?
所以这几个人这段时间估计也就是一直在捣鼓这个东西。
可惜啊,没有理论的支撑,实际操作又不行,只能做出一堆失败品。
“认什么错?”冯永奇怪地看了一眼阿梅,“这事你做得对,后面我有奖赏。”
说着,一屁股坐到纺车前,呆呆地看着纺车。
阿梅的想法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冯永记忆的大门,他开始努力地回忆起前世关于纺车的一点一滴。
“妈的,为什么老子不是纺织工程专业毕业呢?”冯永想了半天,这才懊恼地发现自己除了在书上看到过纺车的模样,实际中根本没有见过。
除了语文书上的黄道婆,好像与纺织有关的只有历史书了。
可是不管是语文书还是历史书,都是在大肆宣扬当时领先世界水平多少多少年,问题是,领先在哪?怎么做的,却是一字未提。
当时只顾瞎几把自豪了,自豪完就没了,连人家是怎么做出来的都不知道。
失败,真是失败。
再后面,圈地运动是英国的,羊吃人也是英国的,珍妮机,好像也是英国佬发明的吧?是不是用的水力?
冯永实在是记不清了,他只记得第一次工业革命都是在有河水的工坊里起来的。
可是这些对眼前改装手摇纺车毫无意义。
屋里的人看着冯永突然如着了魔一般,目光呆滞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嘴里喃喃自语,也不知是在说什么。
开始还以为他是在想事情,当下都不敢出声,生怕打断了他的思路。
“子实,你说,兄长不会有事吧?”
过了一会,最先耐不住的是赵广,他轻轻地碰了一下王训,说了一句。
“小声些,兄长正在想事情呢。”
王训提醒道。
“你不觉得,兄长这个模样有些不对劲吗?”赵广定定地看着冯永,嘴里继续说道,“不会是着了魔吧?”
精神病人思路广?
王训古怪地看了一眼赵广,他自然是不会想出这么一句对赵广大不敬的话来,但心里首先想到的,总是觉得赵二兄的想法是不是对兄长有些不敬?。
“别忘了,兄长以前可是发过癔症的。”
赵广看懂了王训的眼神,心下一着急,便翻出了冯永以前的黑历史。
王训经赵广这么一提醒,也猛地想起来了,再与赵广对视一眼,两人均在对方眼里看出了些许的担心。
兄长这副模样,持续的时间好像真有有些过久了,再说了,这纺车有什么好想的,那不应该是女子琢磨的东西吗?
冯永的手突然动了,摸上了纺车上的纱锭。
然后,那呆滞的眼神爆发出强烈的光彩,猛地站起来,手舞足蹈,状若癫狂,哈哈大笑:“对了,就是这个!”
脚下一用力,“哗啦”一声,直接把纺车踢翻了,可是冯永却仍是毫无所觉一般,继续在那里蹦来跳去,似乎还觉得不过瘾,又学着迈克尔杰克逊的舞蹈,狠狠地扭了几下胯。
不好!出事了!
阿梅刚才自是听到了赵广的话,此刻最担心的就是她了。
毕竟这个事情可是她引起的,如果主君当真因为这个出了事,她要是以死赎罪,能让锦城里的族人能逃脱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