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凸显自己的存在。
他仅仅是在太原呲了呲牙,大汉天子刘阿斗就立刻屁颠屁颠地派了人过来犒劳一番。
派过来的天使叫李骧,时任尚书郎。
李骧的大人叫李福,就是丞相病重时,被阿斗紧急派去看望丞相,同时询问丞相百年后国家大计的人。
不过他在早几年前就已经逝于任上。
其子李骧亦有名声,再加上天子念其父旧日之功,故而补了尚书郎的位置。
毕竟在丞相病重时被阿斗派去询问大事的人,可谓是阿斗身边的亲信。
亲信的儿子,也还是亲信。
李骧当众宣读了圣旨,又犒赏了大军,走完了流程,他又寻了机会,私下里前来见冯大司马。
“骧,见过大司马。”
这一次,他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表明自己并不是以天使的身份前来相见。
冯大司马看到李骧前来求见,倒也没有意外,反而是眼中有过一丝恍惚:
“李尚书请坐吧。”
“谢过大司马。”
李骧坐下后,冯大司马主动开了口,神态有些怀念之色,语气悠悠道:
“这些日子每每看到李尚书,我总是想起了一个故人和一个长辈。”
李骧作出恭敬聆听状:
“能被大司马称为故人的,定然是不凡之辈,而能被长辈者,想来就更是让人望而起敬之人了。”
李骧的年纪虽比冯大司马小一些,但相差不到十岁。
如今两者却因为地位的关系,李骧心甘情愿地让自己处在一个晚辈的地位。
想起那位所谓的故人,冯大司马的脸上,就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我所说的那位故人,正是李尚书的先父,李仆射。李仆射精识果锐,敏于从政,乃是我大汉干臣,确实称得上是不凡。”
李骧一听到大司马提起的人是自己的先父,连忙站起身来,以示恭孝。
“先父若是地下有知,能得大司马此番盛赞,定会欣然,骧谢过大司马。”
李骧对着大司马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有了大司马这番评价,大人的身后名,就算是稳当了。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冯大司马受了他这一礼,示意他重新坐下。
李福在先帝入蜀后,担任巴西太守。
之后,担任江州都督、扬威将军等职。
然后进入朝中,担任尚书仆射,封平阳亭侯。
最后还担任了前监军,领大将军司马。
所任职务无一虚职,皆是要害,由此可见其能,确实称得不凡。
“李尚书既已知我想的故人是令先父,那可知我想起的长辈是何人?”
李骧本想摇头,但心里一道灵光闪过,脱口而出地说道:
“大司马莫不成是在说丞相?”
季汉的丞相,目前只有一位。
若是汉室三兴,估计也只能有这么一位。
冯大司马点了点头,表明李骧猜对了。
他的目光,看向帐门,似乎想透过帐门看向更远的地方。
“是啊,就是丞相。记得收复长安时,丞相不肯先入城内,特意派人召我,与我同入长安,其拳拳回护之意,令吾每每思起,犹有滚水烫心。”
冯大司马的声音,似近实远,缅怀思念中,又有些许遗憾哀伤,让李骧不敢轻易接话。
事实上,以他现在的身份,也没有资格谈起这个话题。
他与大司马的关系,更没有亲近到这一步。
所以他也不明白,大司马为什么要跟他提起这个。
帐内沉默了许久,冯大司马的声音这才继续响起:
“收复长安旧都,本是值得高兴庆贺之事,谁料到丞相却是积劳成疾,重病不豫。”
李骧这才开口道:
“丞相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却又恐伤先帝之明,故而为汉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实汉臣楷模,吾不及万一。”
“是啊,吾等不及丞相万一。”
冯大司马接口道,比李骧多说一个等字:
“丞相在长安病重,陛下正是派了李仆射前来探望,同时咨询丞相百年后的国家大事。”
说到这里,他看向李骧,“没想到时至今日,陛下又派你来见我,倒是让我想起了这桩长安旧事。”
听到冯大司马这番话,李骧心头莫名地一跳,他总觉得冯大司马话中有话。
只是一时间,他又有些捉摸不透大司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猜不透,就不敢轻易开口接话。
冯大司马的眼中没有焦距,也没有逼迫李骧开口的意思,只是漫声又问道:
“李尚书可记得前骠骑将军李平即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