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后,慕白一直没得到机会,见到躲在寝殿中的小舞。
因熟悉小舞的脾气,慕白也不敢去刺激她,怕她被逼极了,再跑出去自己寻仇。
除了参与成烈组织的议事外,慕白最愿意去的地方,就是随着小舞一起回来,救过小舞的九婴房间。
在别人眼里,九婴很是合群。
他总一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傲娇样子,那极度爱干净的毛病,让爱交朋友的陆莽,都不想靠近他。
九婴乐得独处,独自呆在一个景色不错的小院子里,每日弹弹琴,看看书,喝喝茶,日子过的怡然自得,优哉游哉。
可能是志趣相投的缘故,慕白却很喜欢,与九婴相处的感觉。
因为他不像别人,对自己一副谦卑敬畏的样子,而且,也不用谈什么缠人的战事和政务。
两个相对而坐,慕白什么话都不必说,只适时接过九婴递上一杯香茗,或是一块精致的小点,或闭眼听九婴弹弹琴,偶尔相视淡淡一笑,就能心领神会对方的意思。
举手投足雅致而贵气的九婴,给慕白营造了一个安静舒适的氛围,让因超心政务,更主要是担心小舞,已身心俱疲的慕白,得到了暂时的放松和休养。
小舞就在不远处的大殿内养伤,她被照顾的很好,伤好的也差不多了,也没有再出现疯癫状态。
大哥对战事和政事,都了如指掌,通过自己的转达,对各方协调的都很好,虽然对二叔和宸佑的突然发难,多少还有些措手不及,但好在大哥早有部署,也不算毫无准备。
而且大哥有三叔、大祭司和九殿阎王等忠臣的全力鼎助,一切都在掌握中,相信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慕白,心里还是相信,自己一方取胜的几率更大。
他最担心的两方面,都在能控制的范围内,此时的慕白也不是很担心。
虽然慕白不那么担心,但毕竟心头压着太多东西,他还没有多少心思,能和九婴下一盘整旗,或是自已弹琴放松。
与九婴相处,慕白没有丝毫压迫感,他喜欢和他相处的雅致和静谧。
因此见不到小舞的慕白,会常拐到九婴的小院子里坐坐,大多数时候,他望着院子内的景色,一面听九婴弹琴,一面品茗,还一面发着呆。
他的心逐渐沉静下来。
偶尔时,慕白也会述说几句,自己心中的苦恼。
望着愁眉不解的慕白,九婴会静静听着,偶尔适时迎合一下,话说的恰当好处,每一字就恰如一滴甘露,直接滋润了慕白的心田。
明明刚认识不久,连起码的了解都谈不上,但慕白对九婴,莫名就是信任,而且还有些依赖他,甚至很想亲近他,就向自己儿时总想缠着大哥一样。
但是,大哥现在太忙了。
而且,每当面对操劳的大哥,慕白总觉得自己欠他太多,常愧疚难当。
尤其是,看着他穿着宫奴衣装,在人前对自己低三下四的样子,慕白难过的直想哭。
而大哥强装无事,还反过来安慰自己,更让慕白感觉,喉咙口被堵了一团麻,有咽不下,又吞不进的窒息感。
至于九婴,他每时每刻都想接近慕白,但自尊心超强的他,绝不会像菡萏一样,没事找事,主动惹慕白的厌烦。
慕白来了,九婴倾尽所能,找来最好的茶,做最好吃的点心,弹最好听的曲子,说最知心的安慰话,让他不堪负重的心,有片刻的休息。
“一个想说、一个想听,一个痛,一个更痛,想替他分担知音的感觉,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吧”,慕白和九婴都曾如此想过。
已诉说了自己与小舞不少过往的慕白,失神望着远处,最后幽幽道:“一万多年了,改变可谓是天翻地覆,可能唯一未曾改变的,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了吧,所以”。
九婴抢话,“所以,小魔王,才如此与众不同”。
明白九婴是在安慰自己,慕白扬起清澈如水,却也失了光芒的眼眸,望进九婴深邃的眸子里,心神有一刹的恍惚。
“九婴,你说,是不是我睡了一万五千年,不知世事变化,变得很蠢,小舞,已看不上我了?”
和慕白续上新茶,九婴沉眉想了一下,温和回答,“不是!她只是忘了,你想多了”。
“不对!她忘了,怎能记起仇恨?又一心想着报仇?而偏偏记不起我了?”
九婴抬眼望着,脸上还带着稚气的慕白,嘴角抽动了一下,“或许仇恨太深刻,已印在骨子里,所以才刻骨铭心”。
“对她来说,难道我就没被她刻在骨子里?我可是满心都装着她的”
望着话说的有些幼稚的慕白,九婴心中划过一瞬的不痛快,“哦,那毕竟是灭族之恨,或许对族仇家恨,她也是没记得,只是听别人说的”。
慕白立马反驳,“不对!我了解小舞,更看见了她前后的巨大变化,我还是觉得,她应该是想起了什么。
我猜测,许是她跳入深潭,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