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六只高大烛台上的烛火,把屋内照的明亮一片。
周旦立在阶下,正毕恭毕敬地对周大王禀告迁都到镐京的相关事宜。
“禀大王,目前,王宫和大臣府邸已搬迁大半,丰城内民众迁过去的不多,目前,镐京内的民众大多是外来移民,商号或搬,或开分店的也不甚理想”
周珷皱起眉头,沉声问:“是什么缘由?”。
“回大王,主要还是疫病的影响,丰城罹难人口近十之有一,许多民众家里都有病亡者,多数人家还未走出悲伤,无心也无力搬迁,至于商户,都觉得镐京人口还不多,商人没有开新店的动力,多选择观望等待”
周珷想了想,“嗯,这也能理解,新建镐京也不是要搬空丰城,主要人口还得依赖从外迁入,你可加大宣传,吸引外地的客商和民众进入镐京,可增加点赋税等优惠,这样,也能早日实现丰城和镐京连在一处”。
周旦施礼,“是!臣遵旨,大王,臣还事要禀”。
“说!”
“是!建成大京都丰镐还需些时日,丰城和镐京距离虽不远,但两地的城墙还不能连在一处,镐京西侧的临时城墙,明显不够坚固,两处也都需要城卫守护,这样,原有的城卫人数,已明显捉襟见肘,为防不测,臣弟提请大王,派京畿卫驰援城卫事宜”
周珷手揉着额角,很头疼的样子,半晌,又开口,“孤知道,迁都之事本不该这般急,但前线战事推进受阻,孤想搬迁完就御驾去前线督战。一场人为的浩劫,怕是人人对丰城已心有余悸,对外对内都是该搬迁的,但一些准备也确实不够充分,让四弟及重臣工未得片刻休息,孤,甚是过意不去呀”。
周旦忙施礼,“臣等之职责,自是当鞠躬尽瘁”。
周珷又想了一会,“至于,调动京畿卫的事,孤觉得此事不妥,毕竟,两方职责不同,难免会起内耗,反误了大事。孤觉得,虽然当下困难了些,但加紧招募和训练城卫军才更恰当和长远”。
周旦躬身施礼,“是!臣遵旨”。
殿外,祎安看见远方天际,一个鸽子越飞越近,最后落在他举起的手臂上。
祎安从鸽腿上取下信,将鸽子放飞,打开信瞄了一眼,就快步走入御书房。
“禀大王,骨牌关来信了”
祎安说完,将信双手呈给周大王周珷。
周珷打开信一看,脸色登时凝重起来,嘴里自言自语,“她真的想出关,还带着个马奴?哪里的马奴?”。
知道是有关小舞的信,周旦也急不可待地想知道。
“大王,是她的消息吗?”
周珷回过神,将信递给身边的祎安,让他转给下站的周旦。
“哦,是,你自己看看吧”
周旦打开信条,见上面写着:“人已至骨牌关,随行一英武男人,自称是马奴,关系甚密,请出圣物想过关入商,暗示有机密任务,已安顿入官舍,随行有四罐尸骨,别无异常,请指示”。
周旦看罢,心内是亦喜亦忧。
喜的是小舞有了消息,一切安好,忧的是她要去危险的敌国,而且身边怎又多了亲密男人?
周珷沉眉想了片刻,对周旦开口,“不行!那边太危险,不能再由着她继续胡来了,孤这就下旨命她速速返回,敢不听就直接绑回来”。
周旦眉头紧蹙,若有所思,之后,施礼禀告,“臣请大王,还是随了她的心意吧”。
周珷不解地望着周旦,“四弟,你糊涂了?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她又不是个安分的,会死的,你不担心?不行!”。
周旦忙解释:“大王,臣弟担心的厉害,但小舞她几经生死,已明白了生命的无常,她是怕所托之事完不成而留下终身遗憾,所以才有这不管不顾的偷跑。人活一世,人人都有所执,她敢出示大王圣物,也是下了必去的决心,大王信她,就该成全了她”。
周珷被说的有些犹豫,望着清瘦疲惫的周旦,觉得他变了许多,更包容体谅他人。
“她身边,可有个亲密男子,你不怕她一去不回?”
抬头望着周珷,周旦深沉道:“有人,能照顾她,臣弟更放心些。小舞,一定会回来,她从未食言过”。
周珷心里乱糟糟的,叹了口气,“唉!四弟,孤不知该说你,是超脱?还是迂腐?你放的了手,但孤不能!孤费心培养了她,可不能看她自投险境,往火坑里跳”。
周旦施礼又劝,“大王,经历过生死,臣才豁然明白,成全才是最好的爱。小舞与臣,是朋友、知己,亲人,也是老师。是小舞教会臣,做人不可太软弱,做事不能优柔寡断,遇事要敢于舍身忘我,舍小情逐大义,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周大王周珷默然,心中深以为然。
周旦继续道:“她指引臣,该为这世道留下些什么?臣立志,当执着所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大王,她血能治病的消息已不胫而走,怕是这一生,她也只有这一次机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