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乌沉沉的,没有一丝风,让人有喘不动气的感觉。
当小舞走出邓府大门,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正焦急地等在大门口。
小舞认识人,他是君宝的助手,叫夏大山。
夏大山沿着血迹,一路跟了过来,他想要带小舞回贵宾邸。
一见小舞出来,夏大山就敢紧上前,压低声音说:“你,快回贵宾邸吧,周公,他”。
从夏大山哭丧的表情,小舞已感到不详,没再细问,抢过他手中的马缰绳,翻身上马,就向贵宾邸的方向狂奔而去。
到了贵宾邸大门口,小舞却被带着口巾的守卫给拦住。
身后骑着小舞的马,也紧跟上来的夏大山,挥了一下手,守卫才放她进去。
不久之前,就是夏大山将南城门口骚乱,曾救过大王的宫婢被绑架等消息,传递给贵宾邸书房内周旦的。
夏大山听见,公爷急的声音都变了调,并不顾不能外出贵宾邸的命令,直接派自己和内史拿着“周公令”,去传达救人放行的诏令。
夏大山和周公内史到了城门口,见到小舞怒杀仇人的一幕,就一路跟着她,权衡利弊后,私自决定要把她带回贵宾邸。
这样,公爷就不用再担心,能好好治病,他的身体已熬不住了。
一口气跑到周旦在二楼的书房,小舞又被门口侍卫拦住,她气的三拳两脚,就把侍卫打倒,直接冲进了屋。
小舞第一眼看见,君宝躺在地榻上,就去他身边检查。
已没多少力气的君宝,看见小舞披风内的衣袍、靴子都是血,挣扎着嘶喊,“出去!快来人”。
没有理会君宝,小舞快步走到书房后间,见榻上躺着消瘦、憔悴、脸上已带着枯槁惨白的周旦。
小舞扑倒在塌边,推搡着周旦,哽咽着呼唤:“旦哥哥,醒醒,我是小舞啊,我回来了,你醒醒啊”
周旦没有任何反应,他已经昏迷了。
因担心小舞的安全,周旦一直硬撑着最后的一口气,想等她安全的消息,没想到,等到的是小舞被绑架的消息。
当周旦听到骚乱的紧急消息,又知道被绑架作为出城人质的,竟是小舞时,他毅然给出指令。
“救人!放行!”
放走罪恶滔天的暴徒是大罪,是无法向王兄和民众交代的,但理智的周旦,没有做出理智的决断,他就是不能看着小舞被杀。
在人情与道义之间,周旦自私了一回,他选择了人情。
周旦下达完命令,痛苦咳出了一口血,再也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前间地榻上的君宝气小舞,不做任何防护就进屋,还触碰已患病的自己和公爷,这不是明摆着要被传染吗?
因怕小舞被传染,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嘶吼着。
“快离开!黄,太,医!”
一向淡定的黄浅全副武装着,出现在小舞面前,是满脸的气愤,大声地呵斥着。
“胡闹!不要命了?”
黄浅在不远处一个房间配药,听见打斗声就赶了过来,看见小舞没带口巾,就拉着周旦的手哭喊。
小舞瞪着气怒的黄浅,也高声哭喊,“你快救他呀,如果公爷死了,我也不活了”。
黄浅怒着一张脸,到桌上拿了一酒壶,一把把小舞揪离周旦的身边,就往她的身上洒,嘴里还呵斥命令。
“伸手,用酒搓手,快!”
小舞丧着脸照办,一大壶酒都被用来洗手和喷洒衣服了。
瞧见小舞手腕上黑紫的勒伤,一身的血,黄浅顿时明白,小舞一定又发生过一场生死较量。
唉,真太不让人省心了。
黄浅拽着小舞的一条胳膊,将不乐意等她拖出屋。
君宝见了,脸上的表情轻松不少,人如泄气的皮球一样,跌躺在地榻上。
他放心了,黄太医能照顾好小舞。
黄浅很野蛮地,大力把小舞拖进,已打开一道门的隔壁房间,气呼呼地命令。
“你,老实待这,我让人给你送热水,你泡泡,马上!”
“不能,我身上有伤”
“有伤也得泡,泡足一炷香,上好药,你再去闹腾公爷,你这样,只能让他死的更快”
黄浅说完,瞪了一眼一脸痛苦又无奈的小舞,气哼哼带上门离开。
只一会,黑乎乎药汤就灌满了一浴桶,小舞浑身是伤,呲牙咧嘴将自己泡入桶中,顿时被温暖疼痛裹挟。
好在被费熙刺的最重的两处伤口,不用泡在药汤里。
小舞用送过来的创伤药,给自己处理了肩胛骨和手臂上伤口,并包扎好。
想着自己已报了仇,除了四个壮士委托的事还没办,其他也再无心事了,她剩下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该报答公爷对自己好了。
我一定要照顾好公爷。
“我要进屋,去照顾公爷和君宝,反正,已接触过了,该传染的早就被传染了,避不开了的就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