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年轻后生一直转着圈,想向他打探仙府里的事。
小芙端茶过来放到桌上,她在旁边早已听的清楚,插话道:“孤大哥,你来这里……是专程来寻妹妹的”。
孤鸣鹤低眸,呷了口茶,沉声道:“找了太多年……都杳无音信,现在,不再刻意找了,只是到了一地……还是习惯……顺便多打听一下”。
孤鸣鹤笑的有些凄凉,说的话赢得何老伯和小芙的不少同情和叹息。
何老伯见孤鸣鹤气宇不凡,还想多了解一些,继续问道:“那,孤老弟来此……是探亲访友还是……”。
孤鸣鹤已经从先前何老伯的描述中,隐约感觉,希夷仙府中的那个扫洒仙侍和翠儿有几分相仿,目前,他需要一个居身之处,去细细探访希夷仙府。
于是,孤鸣鹤继续编着瞎话,“唉!父母大人都已仙去,我孤身一人……四海为家,遍访天下名山大川以求证道……对玄牝山和希夷仙府早有神往,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已有些乐不思蜀了”。
“孤大哥,既然喜欢这,那就留下吧”
小芙说完,竟腾地红了脸,心也砰砰直跳,慌张地拿起托盘仓皇离开,掩饰她一脸的羞涩。
何老伯一直望着院子外,但余光却将女儿的举动看了个清楚,他心里明白女儿家的心事,眼前这个强壮雄伟的汉子确实不错,遂也有心成全。
“孤老弟,你看……我这腿伤要恢复,还需些时日,若老弟不嫌弃,可愿意留下……帮老朽酿酒送酒,这样,老朽也不会失了……对老主顾的信用”。
孤鸣鹤故作为难样,皱眉沉思了半晌,最后义气满满道:“也罢,一见老伯,就觉得有缘,您都这样说了,那孤某……岂有不帮的道理我留下便是”。
远处正在灶上做饭的小芙,听了孤鸣鹤的话,长长吁了一口气,嘴角漾出娇羞的笑意,放下一直扶在心口上的手,拿起刨刀一顿飞舞,鱼鳞被刮的四处飞溅。
又等了一个月,孤鸣鹤终于等到机会,跟着安庭进入希夷仙府,他担着酒跟着安庭一路送到膳房,除了见到膳房一个叫相里的老伯外,孤鸣鹤竟未见到任何人影,安庭一直陪着,直到送他出仙府,孤鸣鹤连问句话打听的机会都没得到。
第二次送酒时,孤鸣鹤终于见到了孤单清扫的翠儿,虽然离的很远,他断定那就是翠儿无疑。
孤鸣鹤对翠儿是熟悉的,之前作为二王子慕白暗卫,后来作为小舞小主的暗卫,主子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监控之下,他对翠儿有一万多年的了解。
一阵兴奋狂喜涌上孤鸣鹤的心头,他断定,“如果小舞小主没有找到,贴身服侍小主的翠儿,是不会安静地在这里扫院子的,所以,小主肯定在希夷仙府”。
快三百年孤身踟蹰在路上,就是为了找到失踪的小舞小主,失而复得的兴奋,让孤鸣鹤激动的全身都在发抖。
希夷仙府内,那只漂亮的小白鹿到处耍萌卖乖,只为了索要吃食和寻人一同玩耍。
白天,小白鹿会在各处闲逛荡,常会招蜂引蝶、沾花惹草、吓鸟惊鱼,用三师兄白梓的话说,那是一只纨绔的浪荡鹿。
时间久了,大家就都找到了规律:
小白鹿最欢粘的,是那个叫展喜的胖子四师兄,因为展喜可以毫无节制地满足它所有的口腹之欲,一个无辜呆萌的小眼神,就能指挥胖子想方设法搞来各种吃食,然后一人一鹿将吃这一共同喜好,升华到如享饕餮大宴的快乐境界。
要说小白鹿最讨厌的,当属那个五师弟不染,他整日捣捣鼓鼓和它瞎胡闹,还没完没了,俨然它成了他取乐的萌宠。小白鹿气急,咬过他一次,但也没让长着狐媚眼的不染,有所收敛。无奈,它只能见着不染就躲,在希夷仙府内,常看见一个人狂追着一只鹿乱跑的情景,然后就是闹哄哄的一阵围观和骚乱。
小白鹿不喜不厌二师兄寂逐风,他不会摸它,但也不会呵斥它,整天冷冰冰着一张没表情的长脸,但小白鹿发现,其他师兄弟好似都不敢招惹他,所以,它想要安静睡觉时,一定会选在二师兄身边,这样,一些别有用心的爪子就不会来打扰它,觉睡的最是安稳香甜。
那个大师兄不会喂她也不会摸他,但小白鹿常常躲着他走,因为他会很唠叨地训斥师弟们,就连它这只鹿也不肯放过。小白鹿觉得,他就是没事找事、一味找茬,所以对他敬而远之,当然,借他手整治一下招惹它的狂徒,还是很管用的。
至于那个三师兄白梓,整天酸酸叽叽咬文嚼句,小白鹿甚是讨厌他,他给自己这只鹿,还写了不少诗,譬如其中一首是这样写的:
本是逐鹿郎
却为这货狂
把青山踏遍
羁回做新娘
白梓还缠着给小白鹿画丹青,不光缠着,还给不肯就范的它点了穴,可怜它动弹不得,巴巴着苦脸被他画来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