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知。
最艰难的时候,真可儿以她最纯洁无私的爱,温暖守护了自己,现在父王想通重回朝堂,自己身上的担子不似原来那般重了,成烈觉得,是时候该关心一下自己的幸福了,他绝不能让这份不可或缺的幸福远离自己。
对大王子成烈突然回宫又看到自己的失态,真可儿还是心有不安,她知道大王子对她不追究,是感念她这些年的细心服侍。
真可儿不是一个居功自傲的姑娘,她从没把大王子给的权利和恩惠作为资本,做任何越雷池半步的事情。她心地单纯、忠于职守,照顾越多反倒更严于律己,凡照顾大王子的事,她都是亲力亲为,恭敬细致有加。
一阵阵熟悉的茶香飘来,成烈不用看,也知道是真可儿来了,“大王子,请用茶”。
成烈第一次觉得,这轻淡的声音竟如黄鹂啼鸣般婉转动听,他抬头望着低眉顺眼、如雏菊般淡雅的真可儿,眼里有情愫慢慢蕴起。
成烈一边喝茶,一边翻看着文表,真可人顺手整理着案几,两人像老夫妇一样,无言地各自忙碌,但却相互感受着对方温情的陪伴。
“真可儿,陪本王子出去转转”
真可儿面上略一惊,微微行礼应着“是!”,跟在成烈后面,一起走出了武德殿。
成烈禀退亲卫龙腾和阴索,只带着真可人在大璟宫花园中穿过,成烈的心情似乎很好,边走边和真可儿聊着天,“你,来大璟阳宫多少年了?”。
真可儿觉得成烈今日与以往很是不同,她进宫以来,从未见大王子到花园过,更未见过他和别人聊家常。真可儿心中有隐隐的不安,弱弱地回着话,“回大王子的话,奴,来大璟阳宫,一百七十年了”。
“有那么久了?”
“是!”
接下来是一路无话,不知不觉间,真可儿跟着成烈,来到二王子慕白之前住过的昭德殿。
看门的侍卫见大王子驾到,慌忙跪地行礼。
成烈扬手示意侍卫起身,带着真可儿进了殿。他命人定时打扫昭阳殿,并派侍卫保护着这里的一切,所以,昭德殿维持着和三千多年前一样的原貌。
在昭德殿,时光好像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没了主人,那个成烈心头最爱,玉凿粉雕一般的弟弟慕白。
成烈眼中流溢着痛苦和哀思,默默走着、摸着、驻留回忆着,过去的一幕幕在脑海中萦绕:
“哥,我在这,过来抓我呀,哈哈哈”
“哥,你陪我睡,被子里冷”
“哥,我腿疼,你背我”
“哥,我长大也要像哥一样强壮”
“哥,慕白是不是快死了?”
“哥,帮我照顾好小舞……”
成烈沉浸在悲痛的回忆中,这里无处不是心爱弟弟慕白的身影,想想他现在孤零零躺在冰棺里,成烈是心如刀搅,脸上的泪在眀暗光影下,闪着亮光。
一块洁白的帕子默默递了过来,成烈瞥了一眼一脸关心的真可儿,略感到些尴尬,但还是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
还未等成烈开口,就听见真可儿轻柔的话飘了过来,“听老宫人讲,是大王子亲手带大的二王子……还说,那日之后,都没见大王子笑过……如此情笃爱重,奴……能理解,失去至亲的痛!”。
好一个通情达理又知心的女子!
成烈内心起了波澜,突然感觉心里好像没刚才那般难受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浅淡的真可儿,低声问:“在带你来这之前,你……来过大璟阳宫吗?”
“来过”
“咦?”
本是无话找话的一句闲问,但真可儿的回答,还是让成烈一愣。
真可儿看着眼前高大健壮的成烈,面上有疑惑的表情,就继续说道:“一万多年前,国主带小舞小主和我来大璟阳宫,参加过一次宴会……那日后不久,小主就离开家,到宫中做了陪读”。
“那个,和鹿小舞在树林中打闹,险些碰到一个坐车少年的人……是你?”
“嗯!”,真可儿清楚记得那一幕,略有羞涩地点了点头。
成烈仔细打量了一下真可人,想起当年那个站在旁边,和神采张扬的鹿小舞截然不同的羞怯女孩,突然呵呵笑了起来,“啊!想起来了,还真是你,依然文静娇柔……和害羞”。
成烈踱到画案边,把一幅画打开,转头睨了一眼真可儿,眼神柔和如水,“我还记得,在圣女殿是我自审看,将你安排在小舞身边陪伴的”。
“是!大王子竟还记得这事”
成烈抬头,怔怔看望着眼前的真可儿,柔声道:“记得,你……是个很特殊的女孩,很难……让人忘记”。
真可儿听言,抬头正对上成烈灼灼的目光,登时有些慌乱无措。
成烈见了,苦笑一下,暗自叹了口气。他看见手中打开的竟是那幅“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