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甜的事,是动了真情,最苦的也是动了真情。
擎天虽早已成年,并婚娶了几千年,但过往的生活,他不是征战就是协理朝政之事,从没有过儿女情长、两情相悦的爱恋经历。
遇到小舞,擎天才逐渐懂得,原来爱恋会是如此美妙、苦恼和令人牵肠挂肚。他眼中再无他人,也容不下他人。擎天在等小舞长大,想要与她水乳交融、琴瑟和鸣。
擎天见过很多美人,都有着各种才学技艺,但她们对他来说,终究只是女人而已。
有一种女人,除了是女人,还可知己,更幸的是可知音。
小舞对擎天来说,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他自觉与小舞早已心有灵犀,默契如手足、体贴如知己、相知如知音。茫茫乾坤,能遇到这样的女人,是万幸中的万幸。
这样的女人就在身边,但擎天却总觉得抓不住。
擎天知道,只要自己愿意,身边千姿百态的女人可任他挑选,而独独这个鹿小舞,对他有意无意地感情表露,总是装呆卖傻、刻意躲闪,原来让他苦恼的原因,竟是她掐着时间准备离开。
“她要走!她要走!……”
擎天心里反反复复都是这几个字,身上感到一阵阵发冷,心也一抽一抽地痛。过去他从来没有想过,小舞会有想要离开的想法。一个失忆又失了家人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她曾经苦苦跪求玄元真君,让她留在希夷仙府,不惜做苦力的洒扫童子,也要求个安身立命的场所。
做他书童还不如做洒扫童子吗?自己对她不如希夷仙府好吗?
感觉自己的心意被蔑视和辜负,擎天是愤愤不平。没有丝毫睡意,感到很挫败、很受伤的擎天,坐靠在承华殿前的石柱边,挥袖变出两坛酒,对着寂寥的夜空独自愁饮。
敬章殿内,太子擎天娶的第一个侧妃沩姒,刚起床准备梳妆,她坐在铜镜前,手摸着依旧秀美艳丽的容颜,正暗自神伤。
她还没有从擎天前日留宿芳菲殿的愤懑中走出来,神情恹恹而哀婉,一个仙娥正拿着梳子,梳理她如瀑般的秀发。
沩姒的贴身侍婢知薇一阵风似的,迈着小碎步进来,对沩姒微微施了下礼,低声对仙娥说了句,“你先下去”。
仙娥施礼退出后,知薇凑到沩姒身边,低声道:“娘娘,今一早有传话过来,说……说太子殿下昨夜……去了小书童的房间,呆了足足有一柱香的功夫”。
“什么?怎么可能?大半夜的……之后,太子又去了哪里?”,沩姒听罢,不可置信“呼”地站起身,起急,发现自己失态,忙止住话。
知薇瞟了一眼正恼怒的主子,伸手扶着沩姒重又坐下,轻声道:“之后,太子……就在承华殿门前……喝酒”。
“喝酒?”
沩姒峨眉紧蹙,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不太爱喝酒的太子,怎么大半夜喝起酒来?
沩姒一直都不太相信,太子看上小书童的传言。以她对太子的了解,沩姒认为传言不能当真。但大半夜进小书童的房间,又独自喝闷酒,确实匪夷所思。
沩姒蹙眉,从铜镜中看着,一直跟着服侍自己的知薇,无精打采地问:“知薇,你怎么看?”。
知薇拿起梳子,给沩姒梳理着头发,犹豫片刻,分析道:“奴婢认为,太子殿下与小书童不会有事……一来嘛,太子殿下的品味不会那么差,太子什么美色没见过?小书童凭什么能让殿下对她倾心?
二来嘛,太子殿下极爱惜名声颜面,从没惹过什么风流闲话,与低贱的小书童,那断是不可能的”。
“那三呢?”,沩姒觉得分析的有理,瞟看了一眼正若有所思、不再讲话的知薇,主动问。
“三来?……奴婢不敢说”
“说吧,又没外人”
“是,奴婢认为……太子殿下……是个寡恩薄情的人,对娘娘都……”
知薇停顿下手上的动作,抬头偷看镜中的沩姒,见主子正咬着红唇,没有要怪罪她罔论主子的意思,就又大着胆子说:“太子殿下心中只有社稷苍生,从没把女人放在心中……若不是这般,娘娘也不会……如今日这般孤苦和不开心了”。
沩姒眼神变幻了几下,知道知薇心疼自己,但罔论主子终是不好,遂轻声提醒,“以后,休再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了”。
“是!娘娘”,知薇轻声应着,再没吱声,她知道娘娘没有生自己的气,也知道自己的话,触动了娘娘的伤心事。
沩姒心中也认为,太子和那小书童朝夕相处,一时兴起,幸了那小桃花般的女孩,还是有可能的,但爱上是绝对不可能的。
沩姒是古老大族赫胥氏族的长公主,虽然赫胥氏族不如祖辈辉煌,但多年联姻不断,与各族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其地位足以号召影响许多族。天后也出自该族,按辈分,沩姒该唤天后为姑母。
沩姒虽然是庶出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