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对姬安歌习惯于知无不言,毕竟她订婚的确不是第一次,当年她和嬴苏三书六礼走到了最后一礼才出的意外,所以她对实战前的这些流程极为熟悉。
她和嬴苏的订婚宴在场面上胜过今日十倍,这些礼仪对她而言自然不算什么。
毕竟……一回生两回熟。这真是实话。
不过她没想到半开玩笑半实话这句话,还能引起正在频繁遥遥敬酒的姬嘉树的注意。
不过这辈子她真不是二婚,也没什么好怀疑的。
果然姬嘉树看着她半晌,也没能把他莫名出现的猜测问出来。
他刚刚到底在想些什么……姬嘉树看着身边少见的戴着面纱的少女,不禁失笑。
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穿红衣,想必也是她第一次盛妆,只可惜隔着一层面纱。看不到也好,姬嘉树看向下面无数桌子边少年们一边吃喝一边不断往上打量的眼神,往嬴抱月身前挡了挡。
这些修行者中不乏前天在稷下学宫的学子,如果此时不是这层面纱,她的身份恐怕早就暴露了。
姬嘉树看向一边角落里水院冷清的桌子,果不其然看到正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人的震山先生,和神情复杂时不时往上面他们这里瞥一眼的许义山。
姬嘉树深吸一口气,总觉得之后的稷下之宴前景堪忧。
但不管稷下之宴,先把这场订婚宴渡过去才是最重要,姬嘉树看了一眼身边少女。
他和她早就互相说好的这场戏,总是要认真地演到最后,最好不要伤到任何一个人。
姬嘉树再次举起酒杯,收回他的目光。但下一刻却听到身边少女轻声问道,“怎么了?”
刚刚想通的姬嘉树连忙想别的托辞,下一刻他的目光却落到嬴抱月干干净净的碗筷上,微微一怔。
“你……”姬嘉树看想身边少女安静的侧脸问道,“你怎么不吃东西?”
虽然戴面纱吃饭不太方便,准新娘也该少食,但规矩里没有订婚宴不给吃饭的,成亲的时候才没的吃。
姬安歌都好歹尝了几口点心,姬嘉树此时却发现嬴抱月面前盘中宫女摆好的食物却一动不动。
这时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嬴抱月手边的酒杯上,他想起刚刚两人敬酒时他也敏锐地察觉到她只是沾了沾唇,滴酒未饮。
倒给准新娘的酒酒力极弱,盘中的食物也没什么危险。
毕竟他还在这里。
高阶修行者对于毒和蛊都是有些许感觉的,这里那么多高阶修行者,他还离得这么近,不可能有人能造次。
大抵是不合胃口吧。姬嘉树有些犯难。
姬嘉树不想逼人吃不想吃的东西,但也没想到有人这么挑食,御膳至少有一道菜是能吃的吧?看着眼前少女他难免疑惑。
他看着嬴抱月低声问道,“不合口味吗?怎么一点都不动?还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边少女看了他两眼,嬴抱月突然端起手边的酒浇到了自己盘中的菜上,把一大盘端到了他的鼻子前。
那人笑盈盈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你……”
姬嘉树觉得莫名其妙,正要蹙眉,下一刻却突然瞳孔一缩。
“感觉到了?”
嬴抱月看着他笑了笑。
姬嘉树说不出话来。
没错,感觉到了。就在之前没感觉到的东西,在酒水和盘中那些精致的糕点饭食融合的瞬间,他感觉到了。
只可惜他没想到感觉到的是这个东西。
剧毒!
姬嘉树考虑了不少可能,却没想到这么直接的可能。原本无毒的酒水和饭菜,混合后却是针对修行者的剧毒。
针对她一个人的剧毒。
看着下首无数吃喝无事的其他修行者,一股怒气从姬嘉树心底冒起,“来人……”
然而下一刻他唇上一凉。
少年低头愣愣看着触在他唇上的手指。
那少女脸上是不变的微笑,“不要说。”
她……
姬嘉树愕然看着制止他的少女,下毒这种事如果不是当场发作罪魁祸首难以找到,更何况在堪称国宴的场合下毒,也是把他们南楚的脸面丢到了海里。
姬嘉树不觉得这是南楚人做的,至少不是纯由南楚人做的。
在南楚准备的宴席里这女子中毒身亡,南楚自身根本撇不清干系,还用这种手段未免太蠢了。
更何况这女子遇到的这毒也实在离奇,对方下毒的水平极高,让人细思极恐。
“殿下,”姬嘉树拉起屏障,看着眼前少女问道,“是什么人做的你心中有数吗?”
嬴抱月闻言摇头,一切发生的突然,对方显然也水平不低,蛛丝马迹都无。
“那为何不现在查?”姬嘉树问道,但下一刻他一怔想起什么问道,“你担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