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浅那句皇上既已打算废黜太子,在皇后听来,实在刺耳的很。
不待其他人出声,王承辉弱弱的问了句,“那不废黜太子的主意和法子呢?”
他似硬着头皮挣扎,并不是那么想太子被废。
苏梁浅看向王承辉,手放在膝上,“这就是目前情况下,我想出的主意和办法,皇上若是不想废黜太子,也是可以不废的,过段时间,这些事情自然会慢慢平息,但是现在的太子,实在不适合这个位置。”
苏梁浅看向庆帝,那样子,无比的虔诚。
她双眸清澈,无一不是诚挚,让人觉得特别真诚,结合她之前所为,让人觉得她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是站在北齐百姓这个角度。
“或者,皇上还可以再缓缓,想想能不能有更好的法子。”
或许并不是没有更好的法子,但是苏梁浅知道,庆帝并没有那个耐心,他刚刚的话,就已经说明了他弃车保帅的决心。
果然,苏梁浅话落,庆帝很快就道:“依你的意思。”
苏梁浅拧着眉,继续道:“这次的事,实在是蹊跷,清河县距离京城千里,那两个农女是怎么到京城的?她们又是怎么想到在顺天府衙门击鼓,将此事闹大的主意的?她们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冒犯天家,就不怕因此丢了性命?皇上,这次背后,定然有人操纵,一定要彻查,不能就这样算了,让别有居心的人逍遥法外。”
苏梁浅目光坦然澄澈,更完全是以一个局外人的口吻分析。
庆帝怀疑她,但思来想去,苏梁浅所作所为,实在不像是操控此事的,但他又莫名觉得,这事和苏梁浅有一定关联的。
本来问题解决,庆帝心情应该是极好的,但因为对苏梁浅琢磨不透,庆帝的心情又有些糟糕。
这种做事不会给人留任何把柄,又不受自己掌控的人,让庆帝不喜,他心头同时还有莫名的不安。
“对,肯定是有人操控,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皇上废黜太子,皇上,您可不能中了奸人的计啊!”
皇后自庆帝说要废黜太子,整个人就好像傻了似的瘫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意识乱成一团的她哪里还想得起庆帝刚刚的警告,又上前,抱着他的腿,想要让他收回成命。
对一个帝王来说,皇后这种行为还有她说的这些话,就好像是将他当成傻子,庆帝好几次都想动手,但目光瞄到王老夫人,再想到还有其他人在,忍着作罢了。
他是一国之君,可不想被人认为是和苏克明一样窝囊的人。
“昭檬,将你母后送回去。”
庆帝说完这话,几次想要挣脱,但皇后就是不松手,庆帝到底没控制住,一脚将她踹开。
皇后痛的惨叫了声,倒在地上,鬼哭狼嚎,脸色苍白都是泪痕,头发也凌乱,整个人是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点皇后该有的模样。
昭檬公主感觉到庆帝完全不加掩饰的嫌弃,上前不由分说的想要将她拖走,皇后却不配合,昭檬公主急的冒汗,脸色都白了,王老夫人开口让王承辉上前一起帮忙。
王承辉走到皇后面前,还没碰到她,就被好似发疯的皇后打了一拳。
皇后打了他后,又骂了起来,言辞尖酸又刻薄,就好像这所有的后果,都是王承辉造成的。
昭檬公主头都是大的,不住和王承辉道歉,然后两人连拖带拽,将皇后拖离了御书房。
皇后这一走,御书房很快安静了下来,王老夫人从坐着的椅子站了起来,起身走到庆帝面前跪下,“皇上,臣妇管教女儿无妨,晓音这个样子,实难当皇后重责,求皇上,也废黜她的皇后之位,另立贤德之人。”
王老夫人再次开口祈求废后一事,态度坚定。
庆帝将目光投在苏梁浅身上,征求她的意见。
苏梁浅秉持着实事求是的态度道:“皇后这样的性子,确实不能很好的履行自己的职责,不过这是皇上的家务事,若皇上没有别的事,臣就先告退了。”
苏梁浅躬着身,曲膝告退,庆帝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问道:“若太子被废,乐安觉得,哪位皇子,堪当大任?”
庆帝问这话时,太后和王老夫人皆是一震,太后更多的是担心,王老夫人抬起眼睑,往苏梁浅的方向淡淡的扫了眼,说不清的意味。
苏梁浅心里很清楚,这是庆帝的试探,她抬头,不可思议般的看向庆帝,随后便是惶恐,“皇上,这”
她随后跪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一日无储君,若太子被废,朝中的大臣,定然会上书另立太子一事,臣只是一介女子,皇子都还认不全呢,更不了解他们的秉性,这种事情,怎么建议?不过臣觉得,应当立个善良的人,至少,不至于为了权势,做出设计陷害兄弟,枉顾亲情这样的事情来。”
废黜太子此等大事,最终决定的自然是庆帝,但这也不是庆帝一人说了算的,必然会有朝臣反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