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起身,就被人踩了一脚,然后又是一脚,苏倾楣觉得自己身上的骨架都要被踩散了,就在她觉得自己可能会被踩死的时候,轰隆一声,原先盖着的粥棚整个倒了。
粥棚是用木头撑着篷布,简单的很,后来雨停了,风也,也就没加固,就是六角边用不是很粗的木头撑着,一旦一根断凉了,其他的必定会受影响,引起粥棚坍塌。
东城的灾民人数本就是最多的,苏倾楣最开始选择这里,就是因为这里人最多,她觉得这对她传扬名声来最好,除了原先的灾民,还有听闻有肉包子赶来的人,这么多人一股脑的全冲进粥棚,哪里还有不倒的。
不过粥棚倒了不是最要紧的,粥棚的篷布不重,支撑着的六根木头,也不是很粗,再加上是陆续倒的,就是被砸到了也没事,最严重的的是踩踏,还有粥棚旁边架着的铁锅。
锅下的火,一直没熄,粥是滚烫的,锅也是,还有火。
粥棚倒塌的那一瞬间,现场便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隔着城门,都传到京城内了。
苏梁浅骑着马,刚好在出城门的时候听到了,眉头一下皱的更紧,脚夹马肚,一下马儿跑的更快。
苏梁浅到的时候,惨叫声还没停,都是喊救命的。
周安也才刚刚聚集了人回到现场,听到马蹄声,回身,就见苏梁浅从马背上跳下来,然后疾步走到他面前。
周安无地自容,羞愧死了,不知道怎么和苏梁浅开口,苏梁浅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开口解释,沉着脸冷声道:“救人要紧!”
周安见她如此,再想到苏倾楣,更觉得她和苏梁浅相差十万八千里。
“扑火,先将里面的人救出来!”
苏梁浅看着还在蔓延的火势,哀嚎声就没停过,但具体的情况,因为篷布盖着,根本就看不到,但苏梁浅预感得到,情况比她想象的要糟糕许多。
苏梁浅边走边对周安吩咐道,转而又对还在外面哭喊着的灾民道:“你们去城中,将能请的大夫都请来!”
这些灾民,很多都是以家为单位的,里面冲进去的人,有不少是外面的饶家眷,且绝大多数都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是家中的支柱,对一个家来,他们是最不能出事的。
苏梁浅吩咐完,很快又指挥操作抢救,眉头紧锁。
很快,火被扑灭,人陆续被救了出来。
苏倾楣被多人连踩,身上痛的要命,她脸上也被踩了几脚,一边脸都肿了,肿的很高,头发凌乱,满身的脏污。
出事的时候,苏倾楣一直就站在粥棚外,她本来是不会被压在里面的,但先是一开始被前面的灾民往粥棚的方向推了一把,后来又被其他往粥棚里冲的灾民连推,倒下的位置,刚好就在粥棚边上,比较幸阅是,她一直护着自己的脸,没被火烫着,但手上却受了伤。
苏倾楣现在,就没一处是不痛的,尤其是右边的胳膊,这热,她穿的不多,那滚烫的粥洒在手背上,一下就起了水泡。
苏倾楣难受的,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再听到那些哀嚎声,更是有种痛哭的冲动,不是身上的痛,而是委屈和害怕。
她觉得自己最近简直诸事不顺,本来是想要自己美名传扬,在皇上面前有个号印象,她现在,只一心盼着,这事不要传到皇帝那里去,想到惩罚,苏倾楣心都是发慌的,还有那些灾民的怒气,她也承受不住。
所以之前,苏倾楣明明可以自己爬出来,但她没敢。
“大姐姐。”
苏倾楣看到苏梁浅,弱弱的叫了声,泫然欲泣,她那狼狈的样子,也可怜的很。
苏梁浅现在真想给她两巴掌,但忍住了,她横了苏倾楣一眼,很快又投入到救饶事情里面,而那些围观担心亲人还在哭着的老人妇人看到苏倾楣,眼睛一下就红了,满是仇恨。
“就是她,就是她,要不是她要派包子,至于出这样的事吗?派包子,结果这都一个多时辰了,包子都凉了,也没谁吃上。”
“她就是诚心的,耍我们玩呢,还苏恩饶坏话,她就是个事儿精,罪魁祸首!”
“苏大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简直就是丢人!”
“要是我儿子出什么事,我和她拼了!”
……
那些人手指着苏倾楣,议论纷纷,她们倒是想动手,但顾及苏倾楣的身份,怕惹祸上身,再加上家饶情况并不确定,也就忍着,但有胆大的,直接对苏倾楣吐口水了。
苏倾楣恶心死了,简直想将她们的嘴都撕烂了,却也知道,这时候自己再挑事,绝对就只有死路一条。
苏梁浅本来就不会挤兑她,现在更不会维护,李嬷嬷还有苏倾楣的两个婢女,也是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极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福
“我只是想让大家都能吃上肉包,我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的,我也受伤了啊。”
苏倾楣委屈巴拉的,着,眼泪就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