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自然不会站出来承认,苏梁浅也没做这种萧燕只有吃错药才会做的事的打算,她扫了苏倾楣一眼,见她面上的神色,和完全不知情的三姨娘等人无异,就只有放在膝上的手,拧着帕子。
她在心里啧啧了两声,暗叹着,有比以前进步了。
苏梁浅让影桐将笼子放下,然后接过了她从琉浅苑端着过来的莲子羹,影桐手空下后,又从怀里取了个纸包出来打开,里面是各式的点心,颜色和样式,让人看着,颇有食欲,只是有几样看着放的时间似乎有些久,有些坏了。
苏梁浅弯腰蹲在地上,先是给那只死气沉沉的兔子喂了早上已经凉掉的莲子羹,又捻碎了其他点心,每样都送到兔子的嘴巴,让她尝了些。
兔子吃东西本就要慢些,再加上她现在得了病更是。
不明白苏梁浅此举何意的众人,就好奇的盯着她,心也是提着的,一时间,本来还说话声不断的屋子,一下安静了下来。
兔子的精神很差,吃东西都是闭眼,众人正看着她嚼东西的时候,她突然停止了动作,然后先是嘴巴,随后是鼻子,有血流了出来,将她纯白色,没有光泽的毛发染红。
安静的屋子,是倒抽气的声响,苏老夫人直接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一直在她身旁站着的连嬷嬷忙上前搀扶住她。
而那个被秋灵逮来的妇人,更是面无人色,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苏梁浅直起身,站了起来,秋灵主动上前,接过她手上的东西,然后一一放到了苏老夫人刚坐着的椅子旁的小桌子上。
苏梁浅也往苏老夫人的方向走了两步,“祖母可以找大夫来验验,这些吃食里面,都放了些什么东西。”
苏老夫人无话,浑浊的眼眸,却变的凌厉,染着火光。
这样的目光,落在苏梁浅身上后,变成了关切,“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略微有几分发颤。
苏梁浅摊手,摇了摇头,“祖母不必担心,这是慢性毒药,毒性并不是很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这兔子的命,但若使用在人身上的话,估计还得十天半个月的,而且还得加大剂量才行。”
这药的缺点,就是见效慢,不能马上要人的命,优点就是无色无味,若非是精通药理的人,根本就不能察觉。
苏梁浅的话后,屋子里陷入了更让人不安的平静,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五姨娘起身,正准备张口的时候,笼子里一直静静趴着的小白兔,忽然扑腾了几下,就好像人在抽搐,好一会,一直披着的眼睛,彻底闭上。
苏梁浅回头看了眼,刚好见他闭上了眼睛,有更多的血,从他的鼻子嘴角流了出来,将四周围的白毛,都染了色。
屋子里的众人,谁也不是真正悲天悯人的人,死一只兔子,并不是件会让她们害怕的事情,只是这一系列的过程,却看的她们有种毛骨悚然感。
那只兔子,死的应该很痛苦。
如果是人的话,那种长久的挣扎,想必会更加煎熬。
六姨娘一只手轻捂着嘴,另外一只手覆住自己的肚子,脸色煞白,显然是有些被吓到了。
已经站起来的五姨娘看着苏梁浅的方向,双手合十,喃喃念道:“菩萨保佑,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幸好没事。”
苏倾楣也似才回过神来,长长的舒了口气,也是一副庆幸的样子,“大姐姐没事,真的太好了!”
她轻呼着,那口气听着,似乎是惊喜。
苏梁浅挑眉看她,勾着唇,眼底却冰冷,似笑非笑,“是啊,我运气一向不错,对那些想害我的人来说,就着实有点背了。”
苏倾楣扯着嘴角,萧燕双手交缠,握在一起。
三姨娘一家老实坐着,屏气凝神,呼吸都不敢大声,唯恐自己卷入其中。
萧燕心虚,嘴上却不肯饶人,冲着苏梁浅道:“大小姐应该反思一下,府里那么多人,怎么其他人都没事,就三天两头有人针对你。”
苏梁浅轻笑,“怎么没事?六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当初不就差点没了?还有祖母,她也差点被毒蛇咬,前段时间还大病了一场,最近刚好些,还有二姨娘和三小姐,她们命都没了,我们这府里的事情,什么时候停过?这所有的事情,好像也都与夫人有关呢,夫人应该好好反思才是,怎么什么事,都和你有关系?”
萧燕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更嫉恨苏梁浅口中说的好运气。
苏老夫人哪听不出苏梁浅的意有所指,一张老脸,黑沉沉的,因为纠结,拧的就和麻花似的。
地上对苏梁浅下毒的妇人,就好像被重重击打了一下,突然醒过神来,朝着萧燕的方向,哭着嚎叫道:“夫人救命啊!”
萧燕心打了个突,若非扶着椅子坐着,腿软的都得坐地上。
苏倾楣猛地扭头,一副因某个事实而备受打击的模样,重重的叫了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