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琦善觉得苏梁浅胆儿太大了,她怕她的大胆给自己甚至是沈苏两家造成灭顶之灾。
苏梁浅是知道自己这表姐的性子的,她看着沈琦善畏惧的样,也不想她替自己担心,更也没告诉她,这六分的天下,不要说太子,就是庆帝,都未必是最大的。
她一个字的解释都没有,只有些无力道:“我知道了,今后会保持距离的。”
沈琦善松了口气,却又惋惜至极的叹了口气,苏梁浅见她前后左右到处都看了眼,随后凑到自己的跟前,很是小声的说道:“那个谢公子,他真的很喜欢你。”
苏梁浅看向神色极其小心的沈琦善,挑了挑眉,“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你喝醉酒后,是他抱你回去的,在木楼的时候,他一直守着你,你吐成那样,一般的男人,根本就不会管,就是以前我父亲喝醉酒,要喝酒吐了,母亲都会嫌弃念叨呢,他还是男子。你吐的时候,那位谢公子一直就站在你身后,给你拍背,让你依靠,你吐了,他也不嫌,见你无力,抱你回房间,让你睡在他的床上,他看起来是个极爱干净,甚至是有洁癖的男人,没想到”
不是看起来,事实就是。
苏梁浅听沈琦善温柔又歆羡的说起这些,内心也分外柔软。
是啊,那样有洁癖的一个男子,应该是很喜欢吧,要不然怎么会不嫌脏,就像上辈子的自己,明明连鸡都不敢杀,最后却为了一个男人,杀人如麻。
因为实在是很喜欢不愿失去,所以一步步改变退让。
“他看你的眼睛有光,温柔极了,他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子,感觉比三叔对三婶还要好。如果你和太子没有婚约,和他在一起的话,一定会很幸福吧。我先前一直以为,是季夫人替季公子相中了你,没曾想是谢公子,如果和你定下婚约的,不是太子,而是身份稍低一些的人家,以季夫人对谢公子的看重,她都能出面,帮你退了这门婚事,真真是可惜了。”
沈琦善看向苏梁浅的眼神,颇是心疼。
“你说他们是不是把这门婚事忘了?你都回来一个月了,也没人提起。表妹,你是不是也喜欢那个谢公子啊?那你会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吗?”
沈琦善盯着苏梁浅,对问题的答案,似乎十分好奇。
“你希望我成为太子妃吗?”
沈琦善摇了摇头,“若是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自然是应该嫁给喜欢的人的。”
苏梁浅停了下来,“喜欢的人?不管我多喜欢一个人,哪怕是爱,如果形势需要,我还是会屈从,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能两情相悦固然好,但就算如此,哪个男人又不是三妻四妾,这于女人是一切,但对男人来说,只是巩固权势地位的筹码和玩具罢了。”
沈琦善被苏梁浅的话惊到,她看着她,她的眼底也有光,坚毅又明媚。
沈琦善诧异,苏梁浅善解人意,但不管是上次处理沈睦茵的事,还是这次在萧家,沈琦善都觉得她胆大率性,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向形势低头的人。
“外祖母和大舅妈进宫的消息,表姐知道吗?”
沈琦善愣了下,问苏梁浅:“她们进宫做什么?”
这样子,这口气,分明就是不知情。
她对外界的事,哪怕是荆国公府的其他人,都关心关注的极少。
“荆国公府,很快就会热闹起来。表姐,沈家人的命运,是可以掌控在我们自己手中的。”
沈琦善觉得苏梁浅这个想法就很恐怖,“表妹你想做什么?”
苏梁浅停了下来,站在沈琦善的身前,“我想做什么?表姐觉得外祖父舅舅他们会叛国投敌吗?我想要替他们,替荆国公府,替每一个因陷害背负了骂名的人沉冤昭雪,对我来说,没什么比这更重要!为了这个,不要说爱情,男人,我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舍弃,表姐你身上流着沈家的血,你有这个责任和义务,但是其他人”
谢云弈的身上,应该也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吧,他或许不在意,但她却不想将他卷进这场纷争来。
她更也害怕,上辈子,她像个白痴一般,被夜傅铭从头至尾的利用,让她现在满心仇恨,只想报复。
她自己都看不到未来,又怎么做到给其他人承诺。
她已经害了一个沈卓白,不想再辜负一个谢云弈。
不过现在,欠这两个人的,她好像都还不清了。
沈琦善看着就站在她身前两步的苏梁浅,抿着唇,似是赞同,点了点头。
“小姐,降香说要见您。”
第二天早上,苏梁浅正在暖阁练字。
桌上,铺着宣纸,一旁,已经是一叠染了墨宝的字迹,苏梁浅一手毛笔,另外一只手挽着宽大的袖子,简单的一个静字,她写了半天,也不见有满意的。
苏梁浅看着进门的茯苓,最后向上的一勾,稍稍用力,力透纸背,墨迹彻底晕染,将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