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红小记还剩下廖廖数页。
孙摇红遭遇的不止一次,孙疆与袭邪从那以后,仿佛将之当作了发泄的工具。
刻骨的绝望,似是让孙摇红也麻木了。
甚至记下了孙疆羞辱她的话语,“你一定是那贼婆娘在外面跟那直娘贼的家伙野合下来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好消受,真是要老子的命!”
最疼爱她的叔叔孙巨阳再没回来过,结局不言自明。
孙摇红还被灌下了一种药物,让她一直使不上气力,动用不了真气,甚至无力自杀。
孙疆还让小红继续服侍她,每天妥善照料,还帮她梳妆打扮。
处在这样的状况下,孙摇红反是不想死了。
至少,在未得昭雪前,她不想死。
就这么死了,谁去见证她的遭遇,谁去替她复仇。
满腔的怨恨似是让她变作了另一个人,逆来顺受。
她感觉自己苟活着,都是无耻的。
贴身侍女小红摄于孙疆的凶威,只有遵从命令。
在暗地里,小红是同情孙摇红的,可是以一个小丫鬟身份的她,又能怎样?
她也一样被孙疆霸占了。
她也想过死。
有死的冲动。
反而是孙摇红劝住了她。
连活动的自由都给剥夺了,一向娇弱的孙摇红反而坚定的活了下来。
她要活下来,要看孙疆、袭邪怎么死!
还要弄清楚一件事,公孙扬眉是不是真死了。
满页如梦呓一般的呓语。
你答应过我要回来的
惨遭侮辱,身在绝望的处境中,恶魇不绝,每一日活着都是遭罪,可是她仍怀着希望,忍耐、等待,盼望着一丝的光明。
尤相信正义在人间,坚信恶人定会有报应。
心死了,希望却仍未死。
院子里的花,依然盛开,怒放。
身体愈见衰弱的摇红依然坚持到院子里去亲手灌溉这些花,她看到花开得愈盛,愈感到它美,美得残酷。
形容词也用得很古怪。
叶,绿得很惨。
花,红得荡气回肠。
她已想到了公孙扬眉曾说过的铁手。
可是,不得自由。
消息也没法子送出去。
只有小红还时可出入,但也受监视。
袭邪某日忽然带来了一只怪物,铁锈。
并炫耀般的对她说,这是他们制造出来的一只,最忠心的人型荡克,也是最出色、最强悍的一只,你喜欢小动物嘛,那就将它养在这里了。
孙摇红看得毛骨悚然。
对铁锈这怪物充满了畏惧、厌恶。
甚至担忧它把自己给吃了,噬食得皮肉不留。
没把孙疆、袭邪的罪恶公诸于世,孙摇红还不想死。
却莫名的发现,铁锈呆在绯红轩里,出奇的安静。
偶尔的狂躁,兽性大发,也只是拿砖石,砸打它自己的头颅,拿竹戳刺它的大腿,以致鲜血长流,却不见伤人害人事件,连园子里养的小动物都未伤害过一只。
除却时不时的蹂躏,孙疆与袭邪也不是终日呆在绯红轩,孙摇红在凄苦之下,只能吹吹笙。
却察觉,那奇丑、奇臭,满身锈迹鳞片的铁锈竟然发出了呜咽之声。
饮泣之声,十分难听,就像是幼童给捏住了喉鼻挣扎哀鸣一般,张着嘴哭。
它似是听得明白韵律中的凄楚,泪流满面。
这个时候,孙摇红才开始正视铁锈,这似人非人的怪物居然像是有一丝的人性。
她不明白为什么铁锈会哭。
只知道铁锈看见她的时候,好像很害怕,也很畏缩,看她的时候,眼睛最深处,会发亮,发红,既有点妖异,又似带有感情。
妖异的红!
好像在他眼瞳深处,就是它血红的心。
孙摇红一时兴起,还做了件事。
折了株花,送给它。
那是朵满山红。
“它”乍见那朵由她纤纤素手递上来的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知掩住丑脸,躲开,畏畏缩缩像要攒入泥墙、地底里遁形不敢面对似的。
孙摇红径直就把花给它戴上了。
这怪物,仿似比孙疆跟袭邪更有人性。
就因戴上了这朵花,铁锈在飞红居外,足足呆站了一夜。
虽然,到了次日,那“怪物”为了这朵花,给人耻笑,给人叱骂,甚至给孙疆大力鞭挞,打得遍体鳞伤,险些给活活打死,“它”却仍是呜咽着,一直护着这朵花。
但也只是这样罢了。
该有的苦难一样都不少。
看到这里,铁手突地沉声道,“我们的猜测可能有误,摇红姑娘应该还在生,铁锈这通了人性的怪物多半不是害她,而是要救她。”
风亦飞与刘猛禽都是点头赞同。
风亦飞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