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色苍白,眉峰锐利,是个极年轻俊朗的男子。
样子尚可,竟然做贼。
骆笙皱眉欲要收回视线,对方突然睁开了眼睛。
眸若点漆,深不见底。
这一瞬,骆笙每一根汗毛都惊得竖了起来。
不过她是越紧张越能超常发挥的人,惊惧非但没有阻碍动作,反而让她快若闪电一扬袖,藏在袖子里的辣椒面就撒了出去。
一声饱含痛苦的闷哼传来。
骆笙一听就放了心,却见秀月连连后退,仓惶爬起来就跑。
骆笙愣了一瞬拔腿就追。
她当然不能放任秀月这么跑了。
人海茫茫,她只能在南阳城短暂逗留,一旦今夜与秀月错过,想要再寻到恐怕就渺茫了。
可她偏偏不能开口把秀月喊住,以防被那名黑衣男子记住声音。
秀月跑得很快,没多大功夫就跑到了某段墙根,一矮身不见了踪影。
骆笙紧跟其上,拨开半人高的野草赫然发现一个洞口。
难怪秀月能悄悄溜进王府。
骆笙俯身从墙洞钻出,敏锐察觉有劲风袭来,忙往旁处一躲。
手持木棍的秀月发现扑了个空,把木棍一扔扭身就跑。
骆笙嘴唇翕动,还是把喊声咽下去,加快速度去追。
夜很深了,她能听到前方的人逐渐沉重紊乱的呼吸。
二人间的距离渐渐拉进,就在骆笙伸手能够到秀月衣角时,秀月突然冲进一处民宅,并把院门用力合拢。
骆笙一手抵住木门,阻止院门彻底闭合。
秀月渐渐顶不住了,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艰难开口:“你,你为什么追着我不放?”
骆笙没有回答,趁着秀月发问时一个用力推开院门闪身而入,把门从内里拴上。
秀月抄起立在墙角的锄头横在身前,厉声警告道:“你再不走,我就动手了!”
骆笙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摸出那柄镶满宝石的匕首在手中把玩:“你打不过我。”
宝石璀璨,匕身锋利,以黑巾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子浑身上下都透露出轻松自如。
秀月渐渐绝望,手颤抖着险些拿不稳锄头。
骆笙环视一眼四周,问道:“这是你家?”
秀月死死盯着骆笙,一声不吭。
骆笙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豆渣的酸味。
“你卖豆腐为生?嗯,应该是豆腐脑……”
秀月忍不住喝问:“你到底是谁,追着我有什么目的?”
骆笙深深看了秀月一眼。
秀月头上蒙着布巾,同样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
“那个男子是谁?”骆笙问。
秀月一愣,想到那名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黑衣男子一阵后怕。
“他盯上你了,或许听到了你那些话,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
秀月僵立当场,从里到外透着绝望。
比起那名黑衣男子给她带来的绝望,更令她绝望的是眼前这名神秘女子。
黑衣男子顶多是可能找到这里来,可这名女子现在就站在她家院子里!
“那个人是谁?你又是谁?”秀月颤声问。
她几乎无法想象那些话被旁人听到是什么后果,可又没有杀人灭口的能力。
她果然还是郡主的四个大丫鬟中最笨的。
骆笙摇摇头:“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至于我”
她信步向屋内走去,留下一句话:“我要做一道菜。”
眼见骆笙背影消失在屋门口,秀月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问对方是谁,对方居然说要做一道菜?
紧追着她不放的神秘女子莫非是个疯子?
怀着好奇与惊惧,秀月跟了进去。
灶台就在堂屋,骆笙打量一番,指着一旁簸箕上码着的豆腐块以十分熟稔的语气对跟进来的秀月道:“我用豆腐做道菜,你来烧火。”
直到秀月蹲在灶台前把柴火往里头添,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开始生火了。
也许是对方吩咐她的样子太像郡主了,也许……也许什么,她也说不清。
秀月一边烧火,一边观察骆笙的举动。
骆笙仿佛忘了旁人的存在,净手后把豆腐加盐、花椒粉等作料揉抓成泥,直到豆腐泥有了黏性再加入少许葱花拌匀,团成一个个体态均匀的丸子。
秀月不由睁大了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为什么对方做菜时的一举一动那么像郡主?
为什么对方会做豆腐圆子?
不错,她此时已经看出神秘女子要做的是豆腐圆子。
豆腐圆子并非南阳小吃,而是一位从黔城逃难来的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