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谦看着委屈巴巴,眼泪珠在眼眶里面打转的骆灵,心疼极了!
他见骆灵去洗手间迟迟不归,担忧便找了过来,巧了,正好撞见骆灵和一个女的的对话。
原本他也不知道那个女的是谁,只看见骆灵殷切激动,那个女的头都不敢回,他还为骆灵抱不平,觉得那个女的不识好歹!
她和骆灵四目相对的时候,他只看见了一个侧脸,好像在哪里见过,待他想走过来看看,骆灵便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来不及看那个女人的正脸,晏明谦赶紧安慰骆灵,余光看向刚刚那处,也只能看见一个瘦弱的背影。
詹慈决绝的说完那话,自己心里也如同刀扎一般,这般把好朋友往外边推,她也不好受!
只是她一看见骆灵,就会想起她曾经的避而不见,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骆灵却消失不见!
看着骆灵光鲜亮丽,一如从前,詹慈就会想起从前,那些被刻意遗忘的岁月,就会更加不忿,她不想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所以只能躲避,将她拒之门外。
如果一开始就会让自己痛苦,她宁愿孤独。
这是社会教给她最大的本领,就是规避痛苦,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同事看着不停颤抖的詹慈,眼泪无声无息的掉落,不耐烦的神色也收了收,敌意也收了不少,生疏的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每个人都有故事,这个漂亮的女孩子连哭都无声无息,多么压抑啊!
成年人的世界最会的就是保持缄默,同事很快就过滤掉刚刚的事情,与她无关,无关痛痒,转瞬即忘!
詹慈接过纸巾,没有多久就调整好情绪,略微红着眼睛,走进了宿舍!
同事住在詹慈隔壁,跟宿舍!的人说了说情况,便没有管后续的事情了。
詹慈打量着这个宿舍,上下铺的床位,就和大学宿舍差不多,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只有一个上铺了。
室友敷衍的和她打了招呼,就各自忙各自的了。
她顺了顺气,洗漱完毕,蹑手蹑脚的爬上上铺,直到躺在床上,她才有精力去思考接下来的事。
詹慈从没有想过和故人相见,她如今的境况与别人实在是云泥之别,她承认自己内心的自卑,也懒得去处理那些人际关系。
无非是诧异、惋惜、甚至是幸灾乐祸,她以前又多骄傲,如今就有多么谦卑!
这几年她无数次后悔过,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冲动到亲手葬送自己的大好前程!
名校确认保送到常青藤,精通英语,德语,这样的学历拿到哪里去都不算差。
在校拿过的奖项数不胜数,国内的设计大赛她初出茅庐,就被盛赞为“最有灵气的新人”!
她看了看自己因为洗碗而发白的双手,酸涩的很,就连手腕都木木的。
张开手心,她可以看见掌心的纹路,指甲下端有着厚厚的茧子,是一双劳动的手!
这样的手,再也没有机会拿起画笔了!这样的她,再也没有资格推开设计师的梦想大门了!
她连生存都成问题,宽松没有版型的领口,发黄斑驳的贴在她的身上,她甚至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在这样一个夜晚,和故人遇见,让她始料不及!
就像多米诺骨牌,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
打乱她的生活步伐,扒开她血淋淋的伤口,逼着她一次次的面对从前!
不,她绝对不允许!
她不允许现在的自己被当成别人堂而皇之的谈资,她更不允许,自己以这样狼狈的姿态和他相遇。
不!她从床上一跃而起。
下铺的女孩子隐晦的说:动静可以小一点吗?
詹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思索着对策,压根没有听见这句话。
没有得到回答,女孩子戴上耳机,在心里斥责詹慈的不礼貌。
绝对不能和他们碰面!
这个想法在心内生根,她想好明天就去辞职,她躲还不行吗?
遇见骆灵就像一个信号,警示她这只是开头,她有预感如果自己不走的话,一定会暴露在众人的视野里!
硬板床上面就铺了一个床单,甚至连棉絮都没有,她却不觉得隔人!
她在狭窄拥挤的四人间里面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陷入睡眠。
而有的人却在喧闹宽敞的包厢里面喝酒笙歌,不到凌晨誓不罢休。
更有人在豪华开阔的别墅里面虚伪应酬,强忍着自己的怒意。
昌祁看着昌顺柏心虚躲闪的样子,心里更烦躁了。
他紧绷着脸,俊美的脸上冷漠异常。
母亲方汝一惯的软性子,被父亲哄两句就傻傻的任他诓骗,这次居然以她高烧不退哄骗自己回家!
他心里对她真的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