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柳杏林柳咬咬二柳相携;看见易人离厉笑安适一生;看见采桑在德语英语的争夺中老神在在;看见苏亚陈暮眷属终成沈梅花矫情地嫁给了周;看见邰世涛容榕隔阂渐解;看见景泰蓝在盲女小映和青梅叮叮之间纠结;看见司空昱在山河迷雾乍去终得自由;看见周沅芷守着独子永镇湖州;看见沈梦沉从艳骨山丘之下掸掸衣袖,飘然远去,如易铭一般,在那山海之外,域外之土,再建一国。
不,不是配角不配得到幸福,你看还有这许多故事在故事之外,弥补遗憾,延续着独属于他们的风采。
只是无需再多笔墨,琐碎诉说。
这十年时光如流水过,我的人物们都已经长成,在各自的江山之上纵横,从此鲜活了自己的人生。
而这十年里我亦从青年转向中年,四本书的述说里,隐约亦可见自身变化与成长,我与故事同历这风雨沧桑,哭过痛过不甘过寂寞过,以至于前不久和多年未联系的旧友重逢,她听我细说这十年,惊骇问我,如何你没疯?
虽有些夸张,亦可见负重,这负重于我字里行间,隐约可见。而在山河的末期,那些情绪铺天盖地而来,我将一年前的故事构想铺陈于笔端,看暴雨里耀起雪亮的刀光,于雪亮的刀光里看见红莲丛生的地狱,看见伴火飞舞的群鸦,看见虬结枝桠攀向天空的枯树,看见崩塌的宫室和哀哭的人群,玉阶尽头铺开一地的血与雪。
人生里那些离开的人,错过的事,误会的孽,迟早都如长河奔腾而去,永不复追。
或许存在本就虚妄,得失不过随缘,小儿女自天命中来,归星河中去,走一遭爱恨悲欢,不过是数百年传奇本里一曲新词。
正如那宫阙花草年年春发,不见梧桐,难栖凤凰。
能留在这世上的,从来都只是,流转不定的三千里红尘,和亿万年弥散星空的劫灰。
唯于存在当日,依旧星火不灭,能于黑暗中寻觅光,于光明处见魑魅魍魉,于无声处听惊雷,于惊雷中狂奔迎接暴雨,再在雨过天晴之后,为世间一切美好与不美好发声。
那便够了。
五、
最后说说下一本书。
山河的写作过程,对我来说很痛苦,搁笔太久,寻找状态花了太多时间,而过早卖出影视版权,和未来的腾讯重点项目计划,无疑将这份压力成倍增加。我一度对自己产生质疑,也一度对写作产生抗拒,甚至一度想过放弃,想要草草结束。而到后期,全系收尾,千头万绪,人物众多,**不断,一个结局期我每日码字一万二以上,延续了一个多月,漫长、艰难、长期的高度脑力耗损和巨大情绪冲击,对写作者不能不说是一种极大的消耗乃至伤害。
一个人能有多少才华储备,经得起这样近乎透支的挥霍?这样高强度的更新,多少人能保持不变的创作激情和新鲜思路?每日用尽所有时间写作,作者们补充知识,提升自我的空间又在哪里?
所以巨大的消耗之后,必要的休息和充电不可少。
所以我总是无法做到连续开文,哪怕明知休息会导致人气流失。
毕竟一年多了,码完字带孩子,带完孩子码字,一天都没休息过,着实也累得很。
山河还会有两个番外吧,完结后休息一阵子送上。一个是大家从第一本书面世以来就一直在等待的四姐妹团聚,吃饭睡觉打甜甜番外;另一个,如之前所说,想写给神将和侧侧。
想让这一对苦了一辈子的情侣,还有机会重生,再续,一切从头再来。
便当是一个新的故事,那一对美丽的人儿,在满目疮痍的山河里再续前缘,莫如在一片新天地里重焕光彩。
新书也已经有了想法,这对我很少见,我写每一本都用尽全部灵感,很少会冒出关于新文的想法,唯独这本,在山河末期便有了男女主,有了人设和走向,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推动,但是否会推动我真的打开电脑实现它——还要看缘分。
只是回看天定系列,也难免有许多扼腕和遗憾,便生出一个想法,作为一个甜文作者,还可以更甜一点。如果有下一本的话,想来不仅主角要幸福,盒饭也当节省几个,CP更该多成几对才是。
无论如何,从2011年千金笑第一个字开始,到2020年山河盛宴打上完结标记,近十年时光,属于天定系列的漫长旅程终于完成。我也终于没有食言或者烂尾,给自己和读者留下遗憾。
感谢这一路的相伴。
感谢这漫长时光里的彼此相知。
感谢所有为那些美妙人儿或哭或笑或震撼长留的我们自己。
感谢我自己,未曾放弃,书成可一笑展卷。
那一卷画卷展开,入目便是大燕南齐大荒东堂的浩浩疆土,巍巍高山,漫漫长河,和那些如星光烁烁永恒的惊艳男女们,或慢行,或携手,或长嗟,或趺坐,或负手看日月,或俯首观沧海,长空之上,穹顶之下,有虹霓连接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