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意,给这些阉人尖声尖气读出来,要我看这才是亵渎。行了起来吧,我又不会和父皇说你没宣旨,太子如此仁慈,自然也不会说对不对?”
那太监不肯起身,可怜巴巴看着太子,太子看着燕绥,还没说话,燕绥唇一勾,缓缓附身靠近太子,低声道:“太子殿下,今天从我进门开始,你便想尽花招拖延我的时间,你这是在玩什么把戏呢?”
太子微微一颤,随即便掩了眼眸中的惊恐之色,勉强笑道:“老三,你在开什么玩笑。”抓着缰绳的手却松了。
燕绥也不理会,催动马腹,太子忽然又幽幽道:“老三,你就没问过,这旨意到底几份?”
燕绥回头看他。
太子在这样的眼光下激灵灵打个寒战,倒激起几份怒气,咬牙道:“还有一份是给文大人的!”
燕绥的眼光更冷,缓缓道:“那为何不宣她来听旨?”
太子望定他,冷笑道:“文大人不是忙于共济盟事务么?想来不方便听旨。”
燕绥对于他说出文臻在共济盟并无意外之色,淡淡道:“文臻潜伏共济盟,欲为朝廷出力,收服招安经年巨匪。任务重要,想来陛下也能谅解,给她的旨意,便由我代接吧。”
不等太子抗议,他又道:“太子殿下不必费心了,文臻潜伏共济盟一事,我早已密旨陛下说明。倒是太子殿下,拦截圣旨不让文臻接旨,用意何在?太子殿下还是赶紧上书给陛下请罪,免得等我去问陛下了,大家不好看。”
太子盯着他,万万没想到老三那么狂肆的人,在文臻的事情上居然一反常态这么小心,竟然将共济盟事务事先报备了,这样他想要攻讦文臻勾结巨匪的打算,就落空了。
攻讦不成,自己还有把柄抓在这两人手中,不趁难得的机会将他们解决,日后怕就是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他忽然一笑,道:“老三,说什么呢,这么剑拔弩张的?我何时拦截旨意了?我不就是知道文大人任务紧要,所以不欲打扰啊。”
燕绥懒得理他,马鞭一甩,鞭尖厉风呼啸,惊得那还跪在马前的太监急忙躲避,而太子就站在那太监身边,那一鞭看似冲着太监,但扫到他绝没有问题,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让,无法无天的老三也绝对不介意把鞭子扫到他身上,只得飞快跳开。
太子急得大呼:“快请宜王留步!”众人顿时大呼小叫地涌上去,但是连太子都不敢拦的人,其余人哪里敢凑到燕绥面前找死?因此场面是热烈的,呼喊是恳切的,动作是迅捷的,但是却没一个人真正拦在燕绥路上的。
眼看燕绥就要出月洞门,忽然前方火光跃动,月洞门那头一阵娇呼,一大群莺莺燕燕,一边大喊起火了一边从月洞门里冲了出来。
那都是些内院女子,多是侍女之流,此时已经是半夜,这些女子自然都衣冠不整,月下袒露着雪白的肌肤,跌跌撞撞一边喊着刺客一边冲了出来,正拦在燕绥要出门的路上。
闻近纯也在其中,她是唯一一个衣着整齐的人,却也神情慌乱,一边慌着喊着挡着,一边不动声色把前头一个看见奔马要让开的侍女往前踹,正正踹到中文马下。
中文下意识停住。
太子大喜,不好直接指挥,便去看闻近纯。
闻近纯一直盯着太子眼神,此刻顿时心中一定,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自从上次卖假货事件之后,便因为犯下大错被太子禁足,等待着回京的惩罚,闻近纯自然不甘,她的荣华和尊贵,都依附于太子的宠爱,一旦无宠,回去便要被母亲弟弟磋磨死。
在这样惴惴不安中她想尽了办法,奈何太子又得新欢,后院都很少去,哪里还记得她。
直到今晚,院子中乱了,乱得有点奇怪,她趁乱出了院子,看了一会,便看出了问题,眼看太子拼命想留燕绥留不住,想了又想,决定冒险一试。
她在内院烧了一把火,又到下人房门口大喊,惊得那些侍女衣服都来不及穿便逃出,一大群人,正好堵在燕绥的去路上。
中文一停,燕绥已经到了,他看也没看那些挡路的,只对中文瞅了一眼。
中文被这一眼看得一惊,再不犹豫,甩鞭前冲。
他抢在燕绥前面,是想着万一这些女人避不及真伤到了,那也是自己的错,太子不能以此来污蔑殿下。
中文骑术精湛,他有把握策骑越过的同时赶开挡路者。
他甩鞭大喝让开,那些女子受到惊吓,下意识往两边退避。
太子脸上一急,闻近纯眉头一皱,心一狠,猛然扑上。
她一边扑向中文和燕绥的马蹄,一边冲太子哀呼:“殿下,救救妾身!”
这般呼喊,一来是自己表功,二来是点明自己身份,她毕竟是有品级的良媛,燕绥不能这样策马从她头上跨过去。
三来,她手指缝里夹着一根毒针,毒性不大,但是会慢慢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