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心生鄙薄。
但是也让他心生警惕,坛主级别,再被小女子以这种手段打翻,以后也就没脸在共济盟混了。
因此文臻还没奔近,他的流星铜锤已经霍霍舞起,光练如团,水泼不进,石阶两侧的树木翠叶都被撕扯,卷起,破碎,混在那团桌面大的银光里,像一幅白绢底翠叶扇儿,那扇儿越转越快,那些碧色便越来越碎,最后化成了一片浓绿的光影。
文臻便从那团光影的侧面蹿了上去。
阶梯两侧都有汉白玉围栏,她蹿上围栏,翻过殷奎头顶。
殷奎大怒,底下已经响起一片起哄之声。
“犯规!犯规!”
上天梯有规矩,所有人都必须在阶上正面对敌,不允许从旁穿过,投机取巧。
越过围栏就是犯规,是要取消资格的。
已经有人在大喊取消资格,君莫晓大怒,指着文臻道:“她有翻过围栏吗?”
“她何止翻过围栏,她已经跑到上面去了!”
众人的骂声里,文臻直接越过殷奎往上冲,殷奎大怒,抓着流星锤跟在后面追:“你下来!下来!还没跟我打过就绕过去,这是犯规!”
“滚下去!犯规可耻!”
“谁说不和你打?”文臻一步五级,只恨腿短,一边冲一边笑道,“我只是节省时间,五个一起打,怎么样?”
殷奎险些一个踉跄,底下骂声顿止,片刻后喧嚣再起,这回不是骂犯规可耻了,改骂扈三娘不自量力。
文臻就当没听见,风一般掠上去,火坛坛主是姓孙的,上去挑战了,木坛坛主还在自己的位置,听见底下的动静,看文臻上来,一脚踏向围栏,以为她是要一鼓作气冲到五百阶上然后一人挑五人,冷笑一声,一掌拍碎了围栏。
结果文臻根本就没上围栏,脚抬到一半忽然灵活地一扭身向后弹出去,正好此时殷奎追上来,看文臻又翻上围栏,手中流星锤飞出撞向文臻背后,木坛坛主那一掌,正好拍在了他的流星锤上,砰一声闷响,殷奎的流星锤向后倒弹,木坛坛主后退一步。
文臻此时已经落地,头也不抬,一脚向上飞弹,正点在向后倒弹的流星锤上。
她这一脚把握时机妙到言语难以形容,生生将铜锤点撞向殷奎面门,殷奎眼前,自己的铜锤忽然放大旋转飞来,惊骇之下连忙后退,却忘记了这是在台阶上,一脚踩空栽了下去。
殷奎却也是个高手,这种时候也不忘记抡飞另一只铜锤砸向文臻,那铜锤大概足有几百斤,在空中飞起时风声如啸如泣,投下的巨大阴影足以将文臻掩盖其中。
而木坛坛主已经悄无声息逼近,一柄长n如毒蛇,直逼文臻背心。
而文臻站在靠近围栏的位置,一旦被夹击,地形很不利,正常人此时都该跑开,她却不知为何没有挪动,只在围栏周围跳上跳下。
两大坛主夹攻,众人惊呼,易人离和君莫晓下意识往前冲,被燕绥一手一个拉住。
铜锤眼看就要飞到文臻头顶,链子忽然断裂,锤头在惯性驱使下飞出,砸向木坛坛主,木坛坛主早有准备,长n一抖,去套那哗啦啦的铜锤链,一手还不忘记放出飞刀,把文臻逼下台阶,以免她出幺蛾子坏事。
但他背后忽然被什么一推,向前一栽,长n落空,还正正把自己脑袋送到铜锤之下。
木坛坛主惊得浑身冷汗,拼命一滚,滚到一边,砰一声闷响,他刚刚呆过的地方,裂了一个西瓜大的坑。
木坛坛主暴怒,爬起来大骂:“动用帮手,无耻犯规!”
文臻双手抱臂,笑道:“啊?说啥?”
众人也一脸懵然状,他们大多都没看清楚刚才怎么回事,只知道木坛坛主忽然往前栽,而文臻那时候还站在他前方。众人原以为是木坛坛主失足,正不可思议,听见这一句,顿时愕然。
木坛坛主怒不可遏,“装什么傻!方才背后推我的是谁!”
“你也说是背后推啊,可我一直站在你面前。”文臻一脸无辜摊开手,“我的朋友同伴一直站在十级之下,你说谁推你的啊?”
木坛坛主语塞,眼光往四面一扫,阶梯旁边就是密林,哪怕此刻阳光普照,那林子里也黑黝黝毫无光线,但是上天梯之前,林子是全部清理检查过的,人数也是清点过的,决不允许有人停留,再说这么重要的时刻,这山上所有人,也不会有人有闲心躲在林子里替别人做嫁衣裳,自己抓紧时间往上爬还来不及呢。
但是方才那被人推倒的感觉却也绝对不会有错。
文臻忽然又幽幽地道:“密林深水好埋人。说不定这是哪位被冤死深埋的兄弟,来和坛主您开个玩笑呢?”
她语气幽深,似笑非笑,众人听着,都缩了缩脖子。
这话没错啊。
共济盟是西川最大的土匪窝,往日里也没少了杀戮强横之事,一些不好处理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