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看着那东西,“油?”
“嗯。”
文臻正想赞妙,忽觉不对,“你怎么会随身带着油?”
再一看那油,可不是烧菜的油,透明微呈乳白色,还散发着一股旖旎的香味。
文臻瞪着那油亮亮的吊环半晌,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惊骇地道:“这不是润滑油吧!”
燕绥挑了挑眉,看她一眼。
连这种东西都懂,这女人,呵呵。
文臻看他那眼神,顿时知道自己猜对了,目瞪狗呆之余,怒火腾腾升起。
这个狗男人,随身还带着这玩意,这是想干嘛?
啊?想干嘛?
想被她从这索道上推下去吗?啊?
文臻只觉得腿痒。
好想踢
再看燕绥有点可惜没用上的眼神,更想干些残忍残酷的事情了。
然后她就干了。
她忽然恢复了平静,燕绥有点奇怪地看她,就听见她口气怜悯地道:“这东西你备着有什么用呢?说不定瓶盖子还没来得及打开,就结束了呢!”
燕绥:“”
文臻微笑。
方才那一瞬间,感觉殿下似乎又要吐血了呢。
真好。
两人斗嘴,也没忘记保持对四周的警惕。
吊环上抹了油,下滑速度越来越快,马上就要到半山。
而唐羡之也发觉了,出箭如闪电。
现在比的,就是唐羡之箭解机关快,还是燕绥滑得快。
咻咻连响,半山云雾激荡,唐羡之手中弩弓铮铮连响,黑光如电不断没入云雾,他如雪衣袍被箭风掠起,和这山雾同色。
忽然“咔”一声微响。
随即铁链开始迅速滑动,栓在卡扣处的一截备用铁链,正飞速滑过机关,这截铁链滑尽,索道铁链就会整个滑落深谷。
此时燕绥文臻距离底部不过三丈。
燕绥抬腿一踢,白光闪过,夺地一声,一根三棱刺穿过铁链缝隙,钉入地下。
铁链滑动之势猛止。
燕绥文臻离崖边只有两丈。
唐羡之就像算准一样,一箭又至,力道极巧,射翻三棱刺。
铁链立时弹起,再次飞快倒退抽动,哗啦啦越来越短。
忽然那个先前被箭射倒血流披面的守卫爬了起来,伸手去抓铁链。
燕绥文臻离崖边只剩下一丈距离。
唐羡之遇见任何变故都面不改色,几乎那人刚爬起来还没动作,他下一箭又到了,把人射翻。
几下交锋闪电一般。
就在燕绥文臻抵达半山崖边的前一刻,铁链最后一截,离开山崖。
燕绥文臻骤然身子落空!
易铭目中露出喜色和憾色交织的复杂神色。
唐羡之放下弩弓,面无表情。
成功了。
心里空落落的。
他低头向下看去,那两人迅速坠落,穿破云雾。
眨眼间却有一道乌光闪过,荡开雾气,嗒地一声搭在崖边的铁索机关铁柱上。
唐羡之色变,立即再次举起弩弓,手一摸,却发现箭没了。
方才他那个位置,无法一次以箭打开机关,只能连珠箭一点点推动,箭很快耗尽。
易铭抬手,手中一截银光闪出,可惜此时他们的篮筐也已经到了崖边,五峰交错,落尘峰的半山和位置和飞流峰半山有石崖相隔,什么手段都使不上。
再一看燕绥起死回生的那根绳子,竟然是自己制作并扔掉的蛇鞭,易铭气歪了鼻子。
燕绥带着文臻冉冉上升,所幸那捆住蛇的藤蔓真的十分坚韧,先被催生再迅速枯萎,也没脱落断裂。
片刻后两人踏上实地,文臻回头,便看见唐羡之易铭也已经到了半山,消失在云雾中。
而索道机关其余几位值守的人还在屋子里睡觉,文臻命文蛋蛋迷倒这些人,正准备下山,却被燕绥拉住。
“怎么了?”
“走,睡觉去。”燕绥眉宇坚定。
文臻盯着他,很想从他脸上看出,这睡觉两字,到底是字面意思,还是她想的意思?
燕绥很快给了她答案:“其行必也正名乎。再睡一次,我叫你晓得,瓶盖子到底来不来得及拧开。”
文臻一巴掌就把这个某虫上脑的家伙推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脑子里都是润滑油吗!唐羡之那条路本就比我们短,他们如果先到了山脚,逼我们立即出五峰山,我们非得陷入他们的包围不可!”
“你错了。”
“嗯?”
“正因为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唐羡之更有可能,趁我们一心抢快的机会,在这山中偷袭杀了我们。”
“嗯?”
“别把赌约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