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患?
段家已经没落了,只剩了段夫人一个,已经没有了直系的子孙。
从稳定角度来说,这么做符合帝王心思。但文臻总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门外的喊杀声遥遥传来,令这一角落刚刚平静下来的气氛骤然又紧绷。
段夫人上前一步,垂目道:“那便请罢。”
易秀鼎惊道:“夫人!”
姚太尉点点头,拦住了文臻的话头,道:“我答应你,易人离和易秀鼎等数人,暂不处置,但也不可离开长川,等你们向陛下请旨后再说。”
文臻道:“段夫人”
“段夫人情形不同。我只能答应你不立即处决,但需要羁押,并随我等一同上京。”姚太尉深深道,“你我同朝为臣,你该明白我的难处,我最多只能做到这样,你再坚持,便是为难我,那便连我一起杀了吧。”
文臻默然。
她知道姚太尉说的是实话。
便是燕绥来了,也不可能让老姚再让步,除非燕绥不理圣旨。
可她不能让燕绥这么做。
姚太尉对段夫人一拱手,段夫人自觉上前。易秀鼎忽然道:“我陪祖母去监牢!”
姚太尉无可不可一点头。
祖少宁冷冷道:“文臻,你对我的弹劾我接着,但我现在也还是传旨副使,你拒不接旨,殴打统兵大将,你也别想”
“是惹。”文臻举手打断他的话,“所以我也申请去监牢,就我为殴打统兵大将的巨大过错进行深刻的反省!”
祖少宁:“”
“文臻!”
林飞白上前一步想阻止,文臻手一摆道:“林侯,我现在反正也没什么作用,来个长川监牢一日游也不错。”
“那我也”
“咱们外头,可不能没有人。”文臻意味深长地打断他。
林飞白明白她的意思,陷阵营和旗手卫来了,自己的人就不能分散,得看紧他们,以免再出幺蛾子。
他默然,随即道:“我非常赞同文别驾对于祖统领的质问和怀疑,我并且怀疑祖少宁和西番勾结,意图破坏殿下和文别驾收服长川的大计,稍后我也会上书朝廷提出弹劾。”
厉以书在一边适时地道:“我也。”
“本朝三人以上对同一人提出弹劾,那人就应该先暂停职务待勘。”林飞白道,“太尉,盖因祖某是统兵大将,为安全计,我建议请他也在长川监牢内思过。”
厉以书立即道:“身为长川刺史,我可用印提供该场所给祖统领。”
姚太尉吸一口气,感到棘手,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难搞?
祖少宁脸色铁青,“真是一丘之貉!”
他想发作,眼光已经在寻找自己的士兵,结果一转头,就看见遍地雪坑,每个坑里都栽萝卜一样栽着自己的人。
祖少宁喉间发出一阵愤怒的喘息,好半晌,扭头就走,“行!一起去蹲你长川监牢!记住,今日你们逼我进去了,改日想要请我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真是英雌所见略同,这话也正是我想说的。”文臻感叹道,“请?”
祖少宁鼻青脸肿地走了,走好远都没反应过来文臻又骂他了。
文臻后一步,走之前,看了看燕绥院子那一角青色的飞檐。
随即她便转开了目光。
雪地里一行脚印渐渐远去。
人群散开,雪地一株青松后,走出燕绥的几大护卫头领。
他们早就来了,方才却一直没有出面,不是不想出面,而是文臻的丫鬟采云半路将他们拦住了,告诉他们,文臻请殿下一系的所有人,都不要介入今日的事。
几人只好在树后听着,越听越觉得不妙。
中文问英文:“那什么公主,是怎么回事?”
英文愕然道:“不知道啊。但是今天出了事儿,一封密报中途被人给截了。说起来也奇怪,我那个手下一向谨慎灵巧,从没出过错儿,他好端端地来给我送信,结果到了地头,一摸,信不见了。可他发誓说中途绝对没有接触过任何人。”
“可傻了吧。”日语冷笑,“这不明摆着被文姑娘截胡了吗?我猜那封消息里说的就是西番要送女人给殿下的事儿!”
“那可完了!”德语搓着手,急得团团转,“殿下不知道,文姑娘却知道了,殿下现在还”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中文怒道,“说殿下脑子撞坏了,眼看着不对劲,神将既然按圣旨派人来送药,这药明显也对症,虽然就是用了以后要睡几天,晚睡不如早睡,反正长川也安定了,就自作主张安排上了,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朝廷这么心急!这么不信任咱们!事情都办完了,现在的长川本该是最安全的,现在不用,难道等到上路再用吗?那更危险!”
“那也得和殿下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