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却无声地挥起了拳头。
以她独特的拳力,完全可以打下这傻狍子的整副大牙,并令其在床底回旋三百六十度且不碰撞任何东西。
那大牙却忽然一开一合,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他说:文别驾。
文别驾一傻,拳头停在那鼻尖零点零一公分处,好半晌才慢慢撤了回来。
看看那人装束,青色的衣裳紧贴在身上,居然是影子护卫。
这才合理,毕竟易勒石的房间里,怎么能一个贴身护卫都没有呢。
但燕绥的探子居然已经混到这个级别,真是牛逼。
影子护卫似乎对她也很熟悉,因为那家伙紧紧地把自己贴在床背面,努力地避免靠她太近,幸亏他比较有求生欲,不然文臻方才就得和他上演一出经典鬼片背靠背。
门已经开了,有人走进来,但文臻硬生生被易勒石的身体挤在里头,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听脚步声,很轻,像只有一个人。
但不知怎的,这脚步声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特别的轻,像一阵风,却又带点奇异的韵律。
她忽然有点紧张。
这脚步声让她直觉想到一个人。只有精通乐理的人才能踩出那样有韵律却又不突兀的脚步。
唐羡之?
唐羡之怎么来了?
他是怎么一路进来的?
文臻的思路往回回溯,这门口的迷宫机关,四面空的钢铁梯,水底地道,机关密林然后恍然大悟。
今晚燕绥的真正目标,不是易勒石!
是唐羡之!
丹崖居临湖,四面无靠,一看就是机关遍地,唐羡之不擅机关,但一定也想拿到虎符。那么他这个最擅长空手套白狼的,自然盯住了燕绥。
这一路怎么过来的,自然也是燕绥和唐羡之各自螳螂捕蝉的结果。
唐羡之利用燕绥成功,在她和燕绥的眼皮子底下进入了丹崖居。
然后,燕绥在这里等着他。
唐羡之的脚步声眼看冲着床边去,文臻正在紧张,忽然乌光一闪,嗤一声轻响。
这一声近在身侧,听得文臻头皮发麻,与此同时感觉到右手手臂微凉,她肌肉微微一挪,侧头去看。
一点闪亮的剑尖,从挡住她的易勒石背后透出来。
文臻盯着易勒石后心的剑尖,看着那慢慢洇出的血,有点发怔。
易勒石就这么死了?
这出行长川一路,她竟然亲眼看见两位叱咤风云数十年的世家大佬在自己面前死去?
此时她才明白燕绥为何不躲床底,还把易勒石塞下来。
他是不是知道进来的会是唐羡之,知道唐羡之谨慎狠辣,一定会二话不说先对床底出剑,将这屋中最明显的躲藏处可能的危险解决。
而易勒石身躯宽厚,正好将床底堵严实了,做了她的挡剑牌。
如果燕绥不代替易勒石,如果他不把易勒石塞下来,现在挨这一剑的,就该是自己了吧?
她趴在地上,有心想出手,却又怕影响了燕绥的计划,正在思考,忽然感觉地面微微的震动。
不是走路产生的震动,而是地面内部的震动,她耳朵贴在地面,隐约听见一种地下有种滴溜溜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地板之下在滚动。接着又有一大片的刷拉拉的声音,像是一大丛什么东西刷过。
这声音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忘记了上头两人的尔虞我诈,将耳朵贴得更紧了些,努力想明白,那到底是什么声音。
此时,丹崖居地下,那先前发号施令的灰衣人,正抱臂站在那一排石算盘面前。
他面前代表外头机关阵的石珠已经停止震动,最底下一排更小一些的石珠,却在颤抖不休。
他看着那些石珠,眼珠往上方扬了扬。
“林中阵那批伤损如何?”
“对半。”
“现在回不来了是吗?”
“是的。本来前头那两个潜入的,带了具尸体,那具尸体却是个假尸首,被拖入地道的时候,在入口留下了缝隙,后头又来了一个,借着那缝隙打开了入口,然后才将入口封死,将我们的两个小队堵在了树林那头。从丹崖居出来的时候也是,那具假尸首被用来诱杀了咱们的兄弟。”
“呵呵,真是各逞心机。今晚房中值夜的是谁?”
“是震风队震四。原本应该是震三,震三忽然闹肚子,便和震四换了。”
“嗯,藏了这么久的鼹鼠,终究出洞了。”
“那首领,您为什么在平云夫人故意给他们打掩护之后,便下令收束队伍,咱们明明还可以留住他们的”
“我们出手是可以,但要死多少人?我们出手,又怎么揪出内奸?不如请君入瓮,不管来几批,来几人,统统都包了饺子,叫他们知道,丹崖居不是那么容易踏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