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有兴奋的微表情,却缺少了先前那种自得感,多了一点紧张感,眼球在飞快转动,然后他手撑着下颌,手指挠着鼻子,这是试图掩饰的动作。
他倒是很认真,很入戏。
而平云夫人则是纯然的兴奋,是“捉”。
她自己拿的是“官”。
平云夫人问她:“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贼?”
文臻眨眨眼睛答:“夫人猜是不是我?”
平云夫人一脸郁闷地去问燕绥:“公子听说过长川景吗?想必你们南地没有这样壮阔的风光吧?”
燕绥从容地道:“自然听过。但是夫人你弄错了,我并不是南方人。”
挖坑套话没成的平云夫人一脸郁闷,顿时失去了抓贼的兴致,随便问易云岑,“云岑,我觉得你就是贼。”
文臻点点头,觉得平云夫人也是不笨,对易云岑这种直肠子,这样的试探才是最有效的。
果然易云岑夸张地瞪大了眼睛,右肩微微一耸,左手摸了摸脖子,道:“夫人你想好了,猜错了你可得被罚啊!”
典型的说谎动作,然而平云夫人不可能懂这个。
她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下众人,最后打赌下注一般地道:“我猜是文公子!”
文臻和燕绥将手中纸条一展,平云夫人神色懊恼。
文臻笑道:“我也想不出罚夫人什么,也没什么问题想问的,那就夫唱妇随,再请夫人喝杯酒吧。为表尊敬,我陪一杯。”
暗搓搓又被秀了一次恩爱的其余两人已经麻木。燕绥满意地点点头,却道:“你已经喝了一杯,还想找机会再喝?不许不许!”
又被秀一次恩爱的平云夫人大概想摆脱这种连绵的戕害,不等这两人叽歪完,端起易云岑斟好的酒就一饮而尽,喝得比方才快多了。
文臻这才笑嘻嘻陪了她半杯。
第三局,文臻是贼。燕绥是捉。
这两人只用一眼便确定了对方是什么,但是没关系,结果从来就没有过程重要。
燕绥问易云岑,“如果你是贼,偷了宝贵的东西,你会选择将东西藏在哪里?”
易云岑答:“在别人以为我绝对不会放东西的地方。”
这句话文臻判断他没有撒谎。
燕绥问平云夫人:“对夫人来说,最珍贵的东西是不是你唯一自己拥有的东西?”
平云夫人顿了一下,答:“没太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对我来说,最珍贵的自然是我家老爷对我的宠爱。”
她在顿那一下的时候,吞了一口口水。
意味着对燕绥的问话,心里赞同,但是嘴上不肯承认,同时她在回答的时候,眼球朝右下方,那是在思考假的答案。
易勒石现在的情况,按说和这句话会形成令人悲伤的反差,但是她嘴角一侧微微抬起,这是轻蔑嘲讽的表示,意味着她要么对易勒石的宠爱内心嘲讽,要么就其实根本没有宠爱。
轮到燕绥问文臻,他问:“我觉得你是个贼。”
文臻笑看他。
感觉土味情话要来。
果然下一句他笑道:“因为你偷走了我的心。”
易云岑:“”
平云夫人:“”
娘的你们有完没完!
文臻笑盈盈摊开手,“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承认好了。”
她掌心里,一个“贼”字仿佛也像一坨狗粮,每个形状,都像想要噎死人的模样。
“因为我想偷的,只有你的心啊。”
易云岑和平云夫人想掀桌走人。
第四局,平云夫人是贼。
文臻是捉。
文臻问平云夫人:“如果夫人是贼,而这个贼的纸条只要不被人找到就不会输,那么夫人会将纸条藏在哪里?”
平云夫人张嘴欲答,又停住,想了一下,道:“将它毁掉,不就永远找不到了?”
文臻问了易云岑同样的问题,易云岑道:“我也觉得毁掉很好。如果不能毁的话,我就把它放在最显眼最常见的地方,所谓灯下黑嘛。”
问问题其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想要得到自己想知道的讯息和提示,但又得和游戏有点关系,不能让人察觉对方在查探。
所以文臻这个问题,是从极远的地方绕弯子,想要看这两个之前和易勒石都比较亲近的人,对于易勒石身边重要物事藏匿能知道多少。
文臻觉得两人的答案都很妙。
这一局,文臻自然轻轻松松揪出了平云夫人,平云夫人之前一直警惕的是惩罚,但惩罚一直只是喝蜜酒,因此也就平平稳稳喝了下来,但总是失败,难免生出几分火气,便嗔道:“怎么每回你两人都能看出谁是贼?莫不是伙同作弊了罢?”
易云岑立即不服气地道:“怎么个作弊?纸条你写,你扔,各人随便捡,你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