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继续正确,贴边滑下去后,脚尖正抵住几根削尖的树桩边缘。
只是这样忽然滑下来,难免还是崴了脚,一时竟也爬不上去。
她准备休息一会再爬,正在此时听见脚步声。
足音浊重,显然是有蛮力却没有武功的人。
这个时候出现在陷阱附近没有武功的人,多半便是猎户了。
文臻立即靠住陷阱壁,哎哟哎哟哭啼啼叫唤,果然那边加快脚步过来,还没走近就惊咦出声。
过了一会,架在陷阱上的拖床被人挪开,有人探头向下看。
文臻抬起头来,入目的是一张年轻而憨厚的脸庞,皮肤粗糙,一张饱经野外风霜的标准猎户的脸。
她仰起脸,带着哭音道:“这谁挖的陷阱?害我夫君跌晕了,害我跌断了腿,做这种事儿,不怕山神爷爷怪罪吗?”
那男子果然露出惊慌之色,道:“啊啊姑娘哦不夫人,这陷阱,这陷阱是我挖了打野兽的我不知道这里居然还会有人来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就救你上来”
说着便赶紧放下绳子,将文臻拉上来,又去看燕绥,神色惊惶地道:“两位这是我应该怎么”
“我们是去走亲戚的,遇上强盗迷了路,然后又掉入你的陷阱,现在我相公受伤,我也断了腿,我们走不了啊呜呜呜这可怎么办啊,这深山里有狼的,我们两个会被狼给吃了的”
“夫人你别哭,你别哭”那猎户搓着手,急忙道,“你要不嫌弃,前头就是我家,也有一些草药,给两位看看伤,休息一下再说。这林子里确实有狼,听说还有一头狗熊,可千万不能遇见了”
文臻一怔,目光下意识落在燕绥盖着的熊皮褥子上。
那猎户一转眼也看见了,呆了一呆,一时连要说的话都忘记了,文臻却已经怯怯道:“我家叔叔也是个猎户,是四里乡的好手,他也打过熊,你瞧,这熊皮褥子和熊掌,便是他送给我们的。”
那猎户这才释然,立即便信了这熊皮总不能是这个娇怯怯的小娘子打的吧?
文臻又和他聊了几句,她言辞伶俐,态度亲切却又十分善于蛊惑,且扮做一副可怜相,激得那猎户十分愧疚,再次提议要文臻去他家养伤。
他的提议,文臻自然举双手双脚赞成,当即拖绳床的就变成这个倒霉猎户,文臻一瘸一拐地跟着,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那猎户的家,却是山坳里的一个小院,三间简陋的屋子,院子里挂着兽皮兽骨,晒着菜干,屋子难免有些潮湿阴暗。
人一进门,正房的门吱嘎一响,一个女子懒洋洋地出来,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尖声冲外头喝道:“大牛!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让你去镇上打酒的吗?酒呢?!”
那猎户大牛急忙道:“哎哎,出了点事,桃花,有人受伤了,赶紧来帮个手。”
那妇人呸地吐出了瓜子皮,怒道:“帮什么忙!你别把什么乱七糟的人都往家里带,猎物呢?你今天打到什么了?”一边大步过来,一眼看见文臻,眼神顿时一厉,转向大牛,冷笑道:“好啊,我说怎么这么迟才回来,还敢不理我了,原来是勾搭到私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