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做甚?”
“那他就不可能泄露唐羡之的行踪,何况唐羡之的死因你我都知道,不存在泄露行踪致死的情况,那么唐家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一直默默听着的林飞白忽然冷笑一声。
“什么意思?揪出内奸,杀鸡儆猴的意思。”
文臻恍然,果然和她猜想得差不多。
“曾怀是朝廷打入唐家的最高等级的内应,为了布置这个内应,我前后花了好几年工夫,而且,这并不是个简单的内应,”燕绥淡淡道,“驻守和定阳接壤的衡州的边军统领厉向达,和曾怀是生死对头,曾怀当年就是被厉向达追杀,才逃入唐家三州之地,求唐家的庇护的。所以唐家才会把曾怀派到定阳西境,觉得就冲着两家的生死之仇,曾怀也会把定阳守好,绝不让厉向达有一丝机会。”
文臻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这死仇其实是假的?”
“是的,不仅是假的,而且,曾怀其实是厉老将军的亲生子。也是厉以书的表哥。”
“”
“当初我寻找内应人选的时候,鼎国公亲自推荐了曾怀。曾怀本是厉向达私生子,表面上,其母族和厉家有一些旧仇。私下里却其实早已认祖归宗,因为这一层难得的遮掩,我便同意了鼎国公的举荐。由厉向达和曾怀演了一出戏,然后曾怀投奔唐家,一步步做到定阳边军统领。当然,这里头也有朝廷出力。”
结果,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高级内应,忽然就被杀了。
“那么厉老将军”
“受此打击,一病不起,对外还得掩饰着,毕竟不能确定唐家是因为发现曾怀身份杀他呢,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但厉老将军年纪大了,一直也对这个私生子心怀愧疚,本想着他完成内应任务早点回来补偿他,结果”
结果永远也没有机会补偿了,这叫人情何以堪。
强权博弈之间,多少人的悲欢瞬间发生又瞬间成尘。
“厉老将军如果撑不下去,衡州就得换将,无论换谁,必将引起动荡。唐家就可以乘虚而入。”
一箭双雕,唐家这一手不可谓不狠。
唐家一直行事低调,这又是谁,忽然展露凶悍的獠牙?
“既然如此忠心臣子,家眷遭此惨祸,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辱,为什么不赶紧接回来。”
“就这么接回来,等于承认曾怀是内应,既然已经付出了这许多代价,就不能这样白白铩羽而归。”
“可是曾怀都死了,难道还要让他的家人继续承担代价吗?”
“曾怀死,依旧有文章可以做。唐家应该在试探,曾家有几子颇为英锐,如果他们能熬过这一关”
文臻忽然打断了燕绥的话。
她一向很有礼貌,从不做打断他人这种无理的事,但现在她有点忍不住。
她觉得两人的三观在一瞬间又南辕北辙了。
“殿下,没有道理让曾家人还继续承担这样的牺牲。”
“你可知道当初为了让曾怀在川北步步高升,朝廷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又有多少人承担并牺牲?”
“但那也不能”
这回是燕绥打断了她的话。
“蛋糕儿。天下博弈,国土之争,注定白骨垒道,血流漂杵。总会有人因此死去,而活着的人要做的,就是令他死的值得。”
“一个人为国捐躯已经足够,凭什么还要他一家子为国牺牲?曾家人都挂了我是牺牲品的标签吗?”文臻皱眉盯着他,“如果是你,你为朝廷嗝屁了,朝廷还想我再接下你的事业,你会怎么做?”
燕绥一脸不可思议。
“我如果娶了你,又怎么肯再去冒险做朝廷的细作?”
文臻:“”
一旁听的忍无可忍的林飞白转身想走。
叹了口气,她揉了揉眉心,只好换个角度说:“好,先不争论这个。我只想请求你,把选择权给曾家人好不好?他们如果想报仇,还想寻找机会,就让他们留下,暗中保护他们如果他们想回来,就接回来。行不行?”
燕绥挑了挑眉,终究没有再说什么,给火堆添了点柴,文臻就算他默认了。
“对了,陛下那一天提起起凤山”
“起凤山就在定阳西境,离衡州不远。”
唐羡之归葬,怎么会不葬在川北主州,而跑那么远?
文臻心里乱糟糟的,此刻忽然才感觉到,朝廷和刺史之争已经迫在眉睫,而其间的残酷自己还没能适应。
唐家这一次的出手,十分的干脆狠辣,又是谁的手笔?
她无意识地转动着柳枝,想起自己在东堂第一次烤鱼,似乎是在一座无名山里,为唐羡之而烤
心尖又揪了一揪,她有些失神,直到燕绥忽然道:“你在想什么呢?怎么有点糊味儿?”才霍然惊觉,有一边的鱼肉已经有点焦黄了。
这对于她来讲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