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头收手,老泪纵横谢恩,。
今日毕竟是皇后寿辰,不是朝廷议事场合,事情弄明白了便结束,之后自然会另行商议处置的章程。
姚文邕被带走,皇帝又命人把林俞父女扶下去令太医前来诊治,又对姚太尉道:“太尉瞧着气色也不大好。也下去休憩吧。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肖,太尉也不必挂在心上。”
姚太尉眼底涌出感激之色,低了头躬身一礼,谢过皇帝,又对燕绥一礼,燕绥偏头不理。
老姚脸色灰败,最后对文臻无声地抱抱拳。
文臻赶紧避让,又恭谨回礼,笑道:“恕臣说句玩笑话,方才陛下那句安慰也不全对。姚文邕只不过是太尉的侄子,承不了太尉的担当勇烈,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就兴皇帝做老好人,她也要卖人情咧。
姚太尉脸色稍霁,对她点点头,转身有点蹒跚地走了。
众臣目送姚太尉离开,再转头看文臻时,眼神又丰富了许多。
瞧瞧,这姑娘,听说从她入宫开始,想动她的,没一个赢过!
果然不假,今儿个有一个算一个,统统被赶出了景仁宫,连三公之一的姚太尉都没能立得住!
这回可不是殿下出手,殿下像个田舍翁一样袖手旁观,一脸女人出头万事足的模样,笑得都快近乎慈祥了。
也不觉得羞耻!
风波告一段落,礼仪持续进行,皇后和太子的脸色之前僵硬过一瞬,很快也恢复如常。
文臻发觉一个有趣的事情,就是皇后太子最起码表面上,都很无为。皇后从不拈酸吃醋,太子从不争锋露头,两人都把自己过得没什么存在感,不管什么场合一句多话都没有,但明明看起来如此庸碌,偏偏位置稳稳多年不动。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样反而能投皇帝所好,还是功夫都用在暗处了。
献礼继续进行,但经过刚才的大戏,人们便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也无心再去争什么。燕绥袖袋里的东西终于掏了出来,却是一个锦囊,里头几株深紫色的药材。众人都不认识,正好太医过来帮忙看护林俞下去,看见了,便十分激动地表示,这东西只生在海外仙山,须得地龙火练过的土壤才能长出,对女子大有裨益,可治皇后长久的失眠之症且有驻颜奇效。如果再有机会以地龙翻身之火炼药,那就完美了。
女子对驻颜这两个字向来都是看重的,皇后当即含笑收了,太子也对燕绥谢了又谢,先前暗讽燕绥备礼不精心的人都讪讪闭嘴。
文臻看着,心想这家伙还是这么坑,采了药草,都不趁火山爆发的时候叫师门顺便给炼了,就这么一朵干花往皇后面前一扔,引得人家打脸,皇后还要谢他。
不过这东西有驻颜之效德妃娘娘估计又要气死了。
之后众人送的礼物,不过都是些玉围屏、珐琅器、金玉水晶之类的华丽物事。轮到文臻时,她的礼盒一打开,便引起众人称羡之声。
那件珍珠宝衣材质好,色泽美,做工精,手艺绝,在场的都是行家,谁都不能否认这礼物非常用心,皇后也颇喜欢,特地温言勉励几句。
文臻恭敬地和她应酬着,看着她古井不波的眼眸,心想你那凤袍今天穿不穿?
正想着,忽然一个宫女匆匆而来,在皇后耳边低语几句。
文臻眼力好,敏感地发现了一个口型。
采桑。
时间回到采桑抱着文臻的衣服包袱,跟随皇后宫女进入凤坤宫那一刻。
这少女绣娘出身,没见过什么世面,也就听过成语护卫们的一些简单指导和嘱咐,却是个天生胆大又聪明的。进了皇后宫里,也不东张西望,跟着皇后的宫女站到婢女们聚集的下房,抱着包袱规规矩矩站着,和谁都不兜搭。
她不和人兜搭,人家却要和她兜搭,站了没一会儿,便有一个宫女过来和她传话,道是文大人官服湿了,需要换衣服,让她去前廷送衣服。
采桑来之前经过一番恶补,略略知道宫中水深诡计多,心里有些不安,但她毕竟初来乍到,和文臻也没能形成默契,犹豫了一阵,终究是怕真的文臻需要,便抱了衣服跟着那宫女往外走。
皇后爱养花,最近寿辰更是集中了几乎整个皇宫的花,其中一幅室外藤编屏风绵延数丈,上面攀着各色花朵,拼成各种字体的寿字,十分华贵精妙,只是那屏风隔住了道路,使得来来去去的人不大看得清楚脸。
采桑跟在那宫女身后走着,渐渐觉得四周的人少了,而花屏对面,似乎走过一群人来。
那几人似乎情绪不大好,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忽然一个女子声音大了起来,厉声道,“现在换哪来得及?都怪那该死的猫儿。你们这群废物,连个东西都看不好,小环你还会武功,都抢救不及”
四面的人噤若寒蝉,采桑听着那声气就不像什么好相与的,有点犹豫便停住了脚步,但她停住了,人家还是要过来的,那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