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啊,殿下那一路追得多凄惨多艰难还历历在目呢,哪里还敢再端架子摆谱儿,一个没伺候好她又嫁了谁谁谁怎么办?
文姑娘可不是以前那些追着殿下飞的花儿蝶儿,说走就走,说嫁就嫁,殿下的荣华富贵,无边美色,在她眼里大概也不比三两二钱更中意。
殿下素来是被惯坏的云端上人儿,做不来有些事,面子还需要维护,自然是他们这些近身的人屈节咯,姿态能怎么低,就怎么低,为了主子的脸面,自己的脸算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算什么?能哄好哄回文姑娘,就是他们的成就!
文臻咳嗽一声,心中再次感觉到巨大的转变,不由感慨了一下果然男人不能惯是至理名言,一边笑眯眯地走了。她一走,成语护卫们禀报的禀报,安排暗卫的安排暗卫,忙得脚底打滑。
文臻去了光禄寺,她的新任命也到了,光禄寺虽然是一群闲散官儿,但越闲散越卦。原本对这个女少卿便很是好奇,但一直没机会见,听说赐婚了,还以为从此就挂个虚职,这辈子也没机会见了,谁知道她竟然回来了,回来了听说夫君死了,心想完了,唐家继承人没了这是何等大事,这姑娘怕是要问罪,结果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听说陛下下了明旨,文大人不仅没事,还升官了,一升就是两级,还另辟新司,直接给她做了新司主官!
真是一波三折大起大落,当然起落的只是他们的心情。
东堂少有女子为官,更不要说女子不靠美色成为天子近宠,还是由厨艺起家,简直是异数。因此当文臻终于来点卯加辞行,坐在光禄寺卿的公署还没一刻钟,找借口来办事观摩
的大小官儿挤得要排队。
文臻大大方方和每个人招呼问好,用自己素来看似老实又亲切的亲和力迅速地获得了不善言辞的光禄寺卿的好感,随即提出了要人的要求,光禄寺卿便让人去传蒋玄来。这位大概是得了什么风声,是唯一一个没有找借口来看文臻的官员。
蒋玄是蒋鑫的侄子,和蒋鑫一般的高瘦,性格却有些区别。御史多半性格孤纯,蒋玄却是个通世务的,只是文臻和他聊了几句,便感觉到他隐隐的抗拒。
这也不奇怪,虽然喜欢种地的事儿,但是毕竟她是女子,男子不愿居于女子之下也可以理解,蒋鑫自己不觉得女子有什么,毕竟他的前未婚妻,闻璎珞老太太就是个强大的女人,他是个冷漠强硬性子,想必也没和侄子多沟通。
文臻也不生气,道官署还在造,园地已经圈了出来,单司空和李相都已经答应会安排今年天京部分百姓徭役便是种植园的劳役。另外司农监也可以自己招农民种植。稍后办完手续便可以直接去上任,陛下许她一个副监的任命权,她直接便给了蒋玄。
至于蒋玄心里怎么想,她不打算管那么多,她要做的是实务,只寻志同道合者,不合则去。朝廷明年就开进士和明经科了,也取消了察举制度。偌大国家,还怕缺人才?
等都应酬完一圈,也到了黄昏,不曾共事过的同事为了表示接风和欢送之意,特地在光禄寺官署旁边的醉扶春酒楼席开一桌。
女子入了官场,就不能太记得自己的性别。尤其当别人有意示好的时候,不过自己忘记性别,别人还是记得的,所以定下的包间大开四敞,住在附近的官员还把自己的夫人带来应酬。一桌罗列珍馐,酒香四溢,文臻本意就是举个杯意思意思到了就行,结果坐下来还没多久,意大利语来了。
一大群官员一见他身上的宜王府标志,都猛地跳起来,七手脚地推开椅子,准备恭听殿下训话。
结果意大利语说:“殿下听说文大人在外应酬,让我给您送解酒丸。”
说着递上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恭谨地对文臻施了一礼,转身就走。
文臻:“”
这些人的目光有点让人呼吸困难
这阵势搞得好像俺是个酒乡浪子
官员们再转身回头的时候,神情更加恭敬了,酒也撤了下去,以茶代酒,开始了热情的寒暄。
茶酒还没喝上一杯,德语来了。
官员们再次跳起来,乒里乓啷地推开椅子,准备聆训的时候,天生喜气洋洋的小胖子随和地道:“坐,坐,各位大人请坐,我说一句话就走,可千万别被我扰了兴致。”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巨大的布包,抱出一条巨软的大氅,往文臻面前一送,道:“殿下说,夜深露重,小心着凉。等会回去记得披上。”
文臻:“”
要不要这么贤惠!
德语功成身退,走得急若星火,像是生怕文臻甩手把大氅拍他脸上。
众人再坐下来吃饭,这回吃的心不在焉,喝得魂不守舍,眼睛都瞟着门口,眉毛眼底打不完的官司,文臻看那一个个等好戏的眼神,把一个鸭掌啃得格格响。
不多时果然看见黑影再次罩上包厢的房门,在一众官员眉毛眼睛各种乱飞暗示“来啦来啦!”的暗流涌动中,文臻不等那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