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问我干嘛?”文臻奇怪地眨眼,“你要追求的人是他,你喜欢的也是他,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应该去问他。”
方袖客不说话了,陷入深思,半晌一拍手,恍然道:“我明白了。”
文臻笑吟吟看着她。
希望她能真的明白。
从那双秋水为神的眸子看来,这是个美女,希望不要胸大无脑。
她文臻论起才貌,肯定不如这个画风清奇的美女,但唐羡之选了她,先不论是否有阴谋以及政治因素,唐家这种豪门,也未必需要一定要联姻,唐羡之一定是对她有不同,才会有这样的提议。
那不同,自然不是她的聪明和美貌。这世上,比她聪明美貌的人多了是。
她所吸引他们的,不过是那份被现代文化理念所熏陶出的与众不同,那份独属于她的自我自信和自尊。和这些以男人为附庸的女子相比,她拥有的是自己的灵魂。
真正强大的男子,不会喜欢千篇一律的瓷娃娃。
正如眼前这个女子,算是美貌且有风格,但问第一个问题,依旧是“你靠什么博取唐先生的青睐。”
把男性放在尊位,物化自己,视女性为附庸。
所以后两个问题的答案,文臻便是在点化她了为了让谁谁谁去喜欢而努力那对唐羡之这样的人无用,不如努力做自己。
看样子她明白了。
是个聪明的女子呢。
而且美丽。
还有点潇洒,又不同于德妃那样的狂放狷介的潇洒,是带着点娇痴意味的。
她觉得挺适合唐羡之的,可惜这位好像并不这么认为,他那漂亮透明的眼珠子里,没有笑意。
对面,方袖客忽然将手中的布揉巴揉巴,对她一扔,道:“送你,作为谢礼。”
文臻还没伸手,唐羡之已经一把抄在手中,低头一看,不禁一怔。
此时这布已经翻过一面,上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字,文臻还没看清楚,就听见唐羡之道:“好像是方人和家传的口诀,就是他先前给你用的那种手法。”
随即又听见方袖客笑道:“这玩意儿很霸道,要不要练随你自己罢。也不用谢我,我的意思你懂。”
文臻大概是懂的。方人和用这手法给自己化针的时候那感觉生不如死,肯定是极其霸道可怕的,方袖客送她这个倒未必真是好意,纯粹又是一重考验了。
虽然潇洒,终究还是免不了一分不甘。不过她这是阳谋,不安好心也摆在明处。
文臻便先收起。人家给的只要没毒她都要,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她以为这便要回船去了,结果唐羡之带着她左转又转,转到一个幽静的巷子深处,在巷子口随便买了一包糖,然后敲响了一个普通人家的门环。
院子里有女子的声音响起,娇脆,用当地的土语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唐羡之竟然也用当地土语回了话,门便开了,一个皮肤黝黑矮小的少女笑嘻嘻倚门而立,文臻正在想唐哥哥不会又来一个追求者吧,便见那少女欢呼一声,抢走唐羡之手里的糖,一边赶紧往嘴里塞,一边叽叽咕咕把他往屋子里拽。
唐羡之顺手也把文臻拽了进去,屋子里头很黑,充斥着海水的腥气,唯一发亮的大概只有那少女特别光滑的肌肤,文臻自进入定瑶城,见到很多这样的少女,她们大多身材矮四肢有力,皮肤不知道擦了什么,泛着亮亮的光,这边是定瑶的海女,从小专门训练了下海捞珍珠,皮肤都被太阳晒得黝黑。
唐羡之和她嘀咕几句,那少女便去后间捧过来一个大盒子,盒子一打开,文臻险些被炫花眼。
里头都是珍珠,各种颜色,金色白色淡粉紫色黑色银色几乎集齐了所有珍珠能有的颜色。定瑶的珍珠因为光照足,海生物丰富,海水质量好,生出的珍珠也比别处圆润,硕大,瑕疵少,光泽度高,颜色还多样,是东堂最优秀的珍珠产地,而这个盒子里的珍珠,则是精品中的精品,颗颗都有指头大,五色绚烂,令文臻这个土包子第一次感觉到“珠光宝气”这个词的真实感觉。
她忍不住在心底对燕绥呸了一声,心想动用公权力截胡珠宝商的珍珠有什么用?人家直接从源头地拿。
唐羡之似乎也很满意,递过去一张纸条,那海女十分欣喜地收了,连盒子一起捧给文臻。文臻吓了一跳这一盒珍珠数量足有数百,几乎每颗都价值高昂,加在一起就是天文数字,就这么一起给她了?
但她也毫不犹豫地接了,她向来就不喜欢小家子气。
唐羡之还犹有遗憾地和她道:“可惜这里不出成品,只能先买珍珠,回头再找好工匠给你做。”
那少女听他这么说,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拉着文臻要向内室走。唐羡之笑道:“你还有好东西?”得了肯定答复,便道:“内室我便不进去了,你且跟她去,看到什么喜欢的,便拿下吧。”
文臻便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