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变戏法一样变出两段绸布,一段霍霍缠上她的嘴,及时将她的质问堵在了口中。
另一段则从她两个耳朵往下,一直缠到腰部,再绕马脖子一圈。
转眼她就被燕绥像捆粽子一样捆在马头上。
文臻简直懵了这家伙失心疯了吗?
就因为她去找朋友就这样对她?
她又不是他什么人,怎么就没有想走就走的自由了?再说还留下了信通知。
还是他还在生气那天她在德妃娘娘面前说的话?
可以他的智商,应该知道,越是她那样说,他便越不能这么对她啊。
对面,燕绥的眼眸深水幽潭一般,幽幽冷冷,只倒映此刻一轮惨白的月,看不出任何人间情绪。
她知道他生气了,每个毛孔都散发着寒意和不近人情。
可他凭什么生气?
凭什么?
随即她发现他调转马头,一路驰回,方向竟然是回去。
文臻心中还抱一丝希望,希望他是走大路回郧县,把那狗官和郑三等人给解决了,结果他经过郧县时候,没有进城,直接走山野,竟是回天京的路。
她心都凉了,此刻才想起,那县官是厉家门下,自然也算他的派系,他怎么会去惩治?
几个人的生死,他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她忽然拼命挣扎起来。没被禁锢住的腿拼命地踢他,夹马腹。
她不要回去!
就算郧县的事不能管,她还要去漳县找君珂!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他不能凭一己任性就坏了她的事!
然后她腿也不能动了。
燕绥在马上身躯笔直,衣袂在风中卷起一阵阵拂过文臻鼻端,明明只是轻柔的拂动,但在此刻焦躁愤怒的她感觉中,就好像在不断被啪啪扇耳光。
她素来是个镇定狡猾的人,善于以笑来掩饰感情应对一切,很少有情绪激动崩溃的时候,然而此刻却似乎破了例三个死党是她来到异世最大的牵挂,穿越人孤身在异世的寂寥和无靠的感觉只有自己知道,一个能和她有部分互通的唐羡之,她都能因此感到亲切,何况是在一起相依为命渡过了十余年的死党们,听到消息那一刻,她便恨不能插翅飞去一看究竟,别说路途遥远,就算天上下刀子,她也不过多顶个锅盖。
可如今燕绥竟然这么不尊重她的意志,就这么把她绑回去了。
文臻热血上涌,愤怒极致感觉自己要发疯,可此刻叫不出,动不了,连听都听不到。
那狂怒便在这僵硬和静寂中无限度加成,比耳旁风声还虎虎,她在这一刻咬牙发誓,一定要给他一个比她现在感觉还惨痛的教训!
这时候就是太子来跟她谈合作,她也会同意!
不把他放翻在地哭着喊姑奶奶我错了她就不姓文!
燕绥。
你特么的给老娘等着!
马蹄声夺夺而去,踏碎山路上淡薄的月色。
易人离和施文生面面相觑。
片刻后,易人离缓缓转身,看向施文生。
“给了你多少钱?”
施文生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惊得浑身一抖,慌乱地打量易人离面色,然而面前漂亮的少年浓密的睫毛下垂,遮住了眼底的神情。
“我我这这”
易人离忽然一声冷笑,道:“看来,我也不用问你了。”
他忽然抬腿,长腿在月色下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猛地劈在了施文生的头顶。
那书生啊地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身躯还没彻底倒地,已经给易人离一个侧踹,踹出老远,又过了一会发出砰一声闷响,似乎被踹到了某个崖沟下。
易人离二话不说杀了这书生,冷笑一声,转头望向方才闯过的千人坑。
千人坑并看不到坑,除了那个进门的牌坊,只是一片光秃秃的平地,平地之上横七竖,一些半截的惨白的墓碑。墓碑之间生着些难看的小花。空中漂浮着似乎是磷火一般的东西,却又比一般的磷火亮而大,一边一截树根上,歪倒着半边沾满泥土的废弃的镜子。
易人离凝视着那些墓碑,半晌,才淡淡一声。
“出来吧。”
燕绥一路上没有停息,急马快驰,千里马行整整一夜带半个白天,第二天半下午,回到天京。
除了中途把文臻放下来去解个手,其间他居然还一直牵着那绸布条儿,以至于文臻觉得她是只被遛的狗,而他是那个遛狗的人。
所以她也不客气,放她下来,自然要解放她双手的,她满身都是好东西,她在地上找了只虫,弹了点药粉,那虫便慢慢一拱一拱爬上了等会会绑她手的绸布。
那虫子每爬一步,那布上便多一点痕迹,虫子身躯便会缩小一些,爬到快要到燕绥能发现的位置时,那只虫子已经完全不见。
而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