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书生哪里见过本县父母官这么屈尊,都吓得赶紧还礼,口称老大人言重,学生万万不敢。一时你谦我让,和乐融融。
文臻目瞪狗呆。
她自出生至今,大多时候都让人家目瞪狗呆,自己很少有这种待遇,此刻被这家伙在转瞬之间一连串骚操作给震住,感觉自己脑子里原本想好的词儿都被这行云流水的节奏给打乱了。
不过一眨眼,这家伙处置地痞,教训表弟,赔礼书生,顺便还摘清了自己和表弟和过错,并获得了人的原谅。放得下架子,赔得出面子,许得出银子。
真特么的,快,准,狠。
文臻想了想,正准备说什么,方世仁已经到了她面前,先按照下官对上官的礼节,一丝不苟行了礼,又和她感谢了她对本地商业的支持和造福桑梓的书屋,顺便再次检讨了一下自己的监管不力,又表态说前任掌柜偷东西那个案子如今瞧来可能另有冤情,回去之后便仔细重审,务必不冤枉好人不放过坏人,如果查实确实有冤情,就让李掌柜滚蛋,回去好好学几年做人。
然后李掌柜便过来点头哈腰,满脸谦卑和足够把她捧上天的阿谀。
文臻还能说什么呢?
她啥都不能说了。
人把事情漂亮地处理了,你想到的没想到的不用你吩咐一声便办了,甚至连民怨都安抚好了,你完全可以闲着捉虱子了。
文臻回头看看,那群书生都不见了,被府衙以极高效率给驱散了。
此时方世仁非常诚恳地要请她去吃饭赔罪,文臻给这一套天马流星拳打得兴致怏怏,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一时挑不出不对,又不能真呆在府衙等偷东西案件重审,也不好责成县令怎样怎样人都做完了。
再说又不是人家真正的上官。
她自然不可能去吃这顿赔罪饭,再说易人离也来了,本来让人喊易人离来是为了证明身份的,但此刻也没必要了,车子也修好了,当即便客客气气和县令告辞,决定趁夜赶路出郧县。
方世仁再三挽留不得,也便貌似十分遗憾地和她道别,又再三许诺一定会维持好三问书屋的秩序,公正审理前掌柜的案子,打击郑三这样的黑恶势力,才把文臻放走。
文臻出了城,心中总觉得此事有点怪怪的,解决得似乎太过容易,再看君莫晓,也是一脸一脚踏空的茫然,便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道:“这位县令上次我见过,是个实干派人物,喜欢事事亲力亲为。为了治下开个店,都能跑到天京,到处托人找我,他和我聊了一个时辰,其间最起码吩咐了属下了十件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把自己忙得不可开交。可见能干虽能干,确实是个琐碎的,有可能照顾不到而导致出现这些事。如今人家态度有,诚意有,还是不要多想了。”
君莫晓却道:“想又有什么用,总之不管他怎么处理,郧县江湖捞这个掌柜不能再用,店面也需要整顿修葺,你瞧那个油腻!等你从漳县回来路过,自然就一起办了。”
文臻便也放下心,和易人离聊了几句这事,易人离微有歉意,说知道那个掌柜偷东西的事,但来反馈的伙计言之凿凿,其中还有老伙计,他那段日子又要出远门寻找各种食材,因此也没有多想。
易人离还道:“至于那个县令推荐他的表弟我便用了。是因为这位县令和宜王殿下还多少有点关系。他父亲本是鼎国公厉响的家将,他从小得厉家扶持,一路做官,算是厉家的人。而鼎国公和殿下的关系,你也知道的。”
文臻一听是厉家的人倒放了心,做生意这些事其实也是难免,也便丢开了,三人趁着城门还没关,都抓紧时间出了城。
出城之后有两条道路,易人离道:“咱们走哪条?我在车行修车的时候打听了,官道有点绕,要走不少冤枉路。山间有近路,只是比较崎岖,两边又有密林,听说还要经过一处当地猎户都不敢去的地方,叫什么猛鬼坑来着,听着便有些瘆人。”说着摸了摸胳膊。
君莫晓大声嘲笑,“堂堂男子汉,居然还怕鬼!”
“大概是人杀得太多所以怕鬼。”易人离答得嬉皮笑脸,让人觉得不过是个玩笑。
按君莫晓的意思,她逢人杀人逢鬼杀鬼,什么猛鬼坑不再怕的,既然赶时间,那就走近道。
文臻却向来审慎,道遇林莫入,还是夜间,也不差那一时半刻,还是走官道吧。于是便越过了通往小道的岔口,上了官道。
出城一段之后,便进入了定州附近相对偏僻连绵的山域中。
走了一段,忽听身后马蹄急响,三人都警惕起来,君莫晓一翻身跳上车顶,拔出腰后双刀,回头冲来路叉腰喝道:“谁!”
题外话
今儿没有拉票词,跑群里偷了几句:
你一票我一票,桂圆心软不撒刀你不投我不投,芫荽追妻空发愁。
你一票我一票,甜糕婚礼没人闹你不投我不投,甜甜单身把你愁。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