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献外宾?闻女官也太轻率了些!”
他话音刚落,步湛忽地放下勺子,众人有惊有喜,惊的是闻女官怕是要吃挂落,喜的也是闻女官怕是要吃挂落,长庆郡王赶紧站起身,向上座一躬,道:“陛下,闻真真向来以稀巧吃食闻名,所擅菜色难登大雅之堂,今日之宴,她献三菜也便够了,余下的便由御厨房总理吧。”
众人都默然,大部分人都觉得,长庆郡王这吃相有点难看,明摆着过河拆桥,借人家三菜赢了,再把人驱逐给输了的世子出气。但正因为清楚其中关节,大部分人也觉得,这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又不产生矛盾的好办法,实现了“赢了世子又不让他生气”的高难度要求。至于委屈了文臻,大多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为皇家丢了性命都无妨,何况一点尊严,严格来说这也是一种荣幸嘛。
当然如果事情到了他们头上又是另一种说法,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此刻践踏着他人尊严冠冕堂皇。
上座皇帝眉头一皱,还没说话,步湛忽然端起盘子,大声道:“陛下,外臣有个请求,能不能先上一碗米饭来。”
众人愕然,皇帝自然应了,便有人端上上好的丝苗米饭来,众目睽睽之下,步湛将饭都倒进豆腐里,唏哩呼噜一阵扫,一边吃一边兴奋地道:“就该这么吃!我想说好久了,就是不好意思来着!”
众人一起去看长庆郡王。
长庆郡王宛如被人迎面一掌,脸皮紫涨了半天,好在宦海修炼多年,尴尬情扛得住,一边呵呵一边道:“还是世子精于美食,既如此,御厨房给我也来一碗饭。”
太监们刚要应,忽然燕绥悠悠道:“不给。”
众人:“”
燕绥也不看他们,慢悠悠吃着豆腐,一边想着这豆腐挺嫩的和某人的腮有点像什么时候也啃一口,一边淡淡道:“别吃太饱,后头还有菜。万一撑着了撒饭疯,把金水河上的桥都给拆了怎么办?”
长庆郡王的紫脸转青,众人都在尴尬地呵呵,也有人忍不住笑,有个牛眼光头的老头笑得最响。
文臻“噗”地一声,赶紧忍住,心想过河拆桥能这么骂出来也就香菜精了。
她抿着唇站在那,一言不发,方才有些不快的心情,此刻也便散了,不仅散了,还在唇齿间逸出丝丝甜味来,文臻舌尖舔舔上颚,心想累了好久,也没吃什么东西,怎么就这么甜呢。
燕绥瞟她一眼,那小狐狸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眸弯弯的,因为抿唇忍笑有点用力,便显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来,笑容便越发的甜,甜得他筷子抖了抖,一块豆腐没夹住落下去,腮帮子忽然有点麻,也不知道是被豆腐麻的还是被那一副小表情麻的。
长庆郡王的老脸被一扇再扇,终于支撑不下去,弯着个背脊坐在人群中不说话了。那边文臻便又下去,殿内开一轮新歌舞,给诸位客人消化的时间,再下一轮,是点心。
糖蒸酥酪、桂花栗糕、定胜糕、梅花香饼、翡翠虾饺,以及文臻的蛋挞。
这时候大家已经吃得差不多,并且都有了经验,前面的点心都没动,专门留肚子等着文臻的菜。这一次文臻的菜来得很慢,但大家都很有耐心,果然蛋挞一上来,那小瓷盅里嫩黄的蛋挞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外层是一层酥皮样的东西,托在掌心颤颤不落,里头一色娇嫩的黄,中间还有微微的焦糖色,嗅着,有馥郁的蛋香和糖的甜香。
文臻介绍的声音也和这蛋挞一般的甜美诱人,“此乃蛋塔。倒过来看,是不是像一座小塔?”
蛋挞的真实名称由来是英文音译,但这一群古人说英文那只会越说越懵,文臻干脆给它换了个名字,她做的蛋挞皮一层层细腻分明,委实像个小塔。
黄油不容易得,水牛奶的油煮开冻上再用文臻自己带来的神器打蛋器开高速打发,油水分离,析出的油就是黄油。
文臻当初呆的研究所,那些研究员闲着没事没少研制各种小机器,而且因为出外不方便,很多时候能源都是太阳能,她的打蛋器也是太阳能的,刚来的一段时间没电了,又不敢随便拿出来晒太阳充电,直到最近,在宫中地位日益稳固,安全得到了保障,才充满了电。
于是她的美食小宇宙也充满了电,哒哒哒一阵马达响,最美妙的甜食就有了希望。
因为手续麻烦,所以文臻很小气的每人只有一个,看见那一个蛋挞被大家捏起不断掉渣的时候还想叹气。
一转头看见燕绥,顿觉遇见知音,殿下他吃得精细,也不知道他怎么吃的,那么酥的皮子,愣是一点屑都没掉。
众人大多是两口吞,有些人因为过于急迫,还被馅儿烫着嘴,一边吸溜吸溜哈气,一边腮帮子乱动地嚼。
皇帝素来是个少语的,吃得也少,慢悠悠吃完蛋挞,终于夸了一句,“外皮酥松多层,内馅柔嫩香滑,鸡蛋也能做出这般点心,真是妙品。”
步湛不甚高兴地接了一句,“鸡蛋做的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