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身白毛汗。
脸上依旧笑嘻嘻地道:“殿下早啊。臣这是去御厨房,因为赶时间,便抄了近路。”
“也是,这一路也凉快些,免得一路过去被大太阳晒坏了菜。”太子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孤还要去前殿议事,闻女官自便。”
文臻急忙恭谨施礼,眼看太子果真走了,心中叹一口气。
她还没直起腰,身后一个声音阴恻恻道,“哎哟,谁这么早挡本王的路啊。”
文臻吸一口气,正要回答,忽听燕绝的声音转为暴戾,“让开!”
她大惊,下意识一闪,只觉一股劲风从身后过,正踢上那同时赶过来向燕绝行礼的小太监,砰一声闷响,那小太监生生被踢撞到湖边赏石上,撞了一石的鲜红雪白,那些淋淋漓漓的可怕东西顺着石头缓缓流下,落入清澈的湖水里,洇开一片粉红,转眼湖水又碧平如镜。
文臻刹那间浑身汗毛炸起,一声尖叫:“殿下杀人啦!”一个箭步跳上长廊栏杆。
此时燕绝已经挡住去路,前方他的护卫也挡住了来路。她只能翻上长廊顶,来得及就在顶上呼叫步湛,只要被步湛看见,就能阻燕绝一阻。
如果来不及就跳湖!
然而她喊声方出,那边步湛刚刚愕然抬头转头四顾,却因为藤蔓遮挡看不清人在哪里,这边燕绝的护卫齐齐拔刀,轰然一声,将她落足的半边栏杆都劈断!
噗通一声,文臻连同那些红木架子一起落水,险些被一根粗大的柱子砸倒。
她一入水就拼命想游离,结果那些倒下的木料浮在水面,使她无法游出那片水域,她只好绕道,刚刚绕出那片满是碎木的水域,忽觉头顶一重。
她勉力抬头,就看见头顶的黑缎红底靴。
燕绝就坐在水边,刚才那块撞死小太监的赏石上,双脚踏在了她的脑袋上!
一瞬间文臻竟然忽然想起当初燕绥踏她脑袋过河那一幕。
但那一幕你情我愿,这一刻却是残忍杀机!
这里偏僻,时辰还早,越发无人经过。
那边步湛闻声在寻,却被燕绝的护卫早早堵在亭子那里,隔着藤蔓和一个拐角,步湛看不见这边。
燕绝松松地踏着她的头,看着好像在玩笑,文臻刚想探出头喘口气,他脚上用力向下一踏。
哗啦一下。
文臻的脑袋生生被踏进了水中!
一霎间就像被人按头压入了深海,破水之声仿若n,鼻子嘴巴里因这猝不及防的重力一压,灌进无数的水,再因为毛细血管的瞬间破裂,迸出鲜血,脸周围的水流顿时洇开一片淡红。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头顶像被压了一座大山,颈骨格格作响,完全没有力气挣扎一分,只能沉在水中,任水的重力不断压迫,那座山也似蹲在了胸口,憋闷到要b。
她的双手下意识拼命摆动,想要顶开头顶的黑山,然而再剧烈的挣扎,在现实里也不过是软绵绵的几个动作,燕绝用上了真力,她又是在水中,便是修炼了一阵子武功,也施展不开。
思绪在一瞬间便变得混乱,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想,活埋,是不是也是这样窒息的、恐怖的、黑暗的,让人只想一瞬间解脱的痛苦。
意识已经要渐渐混沌,眼前一片灰暗盘旋,一点点思绪的闪光在亮。
她在想,如果燕绥知道,会不会生气?
她在想,那三只会不会笑她,明明可以活得最好的一个人,死的最早。
有点不甘心啊
头顶忽然一轻,被压沉的身体哗啦一下冲水而出,天光罩顶,空气涌来,将她从濒死状态中拉出。
她什么也来不及想,急促地大口呼吸,心中喜悦地想,是燕绥来了吗
一边下意识伸手到头上摸索。
然而还没呼吸到两口,下一秒,头顶砰一声,那双黑面红底靴子又沉沉地踏了下来。
她再次被踏入水中。
窒息和剧痛再次袭来。
文臻心中一阵冰凉。
燕绝不仅要杀她,还要虐杀。
水波晃动,隐约可见燕绝的脸,似乎正俯下脸对她笑,粼粼的水纹将他的笑意曳得狰狞。
带着轻贱和戏弄人命的快意。
她恍惚间想起这一幕也熟悉,但是脑子像被熬成了糊,怎么都想不起来。
下一瞬呼吸一轻,她出水。
再下一瞬,再被踏进水。
燕绝笑看着水底的少女,几番来回,那张脸隔着水也能看出惨白和绝望。
这令他心中无比的快意。
不自量力的人,不听他话的人,都不应该留在这世上。
父皇说他太暴躁,可是暴躁有什么不好?那些低等的,弱势的,蝼蚁一样的人群,凭什么也想获得尊重和爱护?她们生来就应该俯伏在他脚下,踏脚还嫌不平。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