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个宫女连同那个妃子连同那宫里所有人都做了德胜宫花园里的花肥。当时是冬天,花园里皑皑积雪,那一群女子是被埋在三尺深雪下活活冻死的,菊牙永远记得那天雪下得扯絮堆棉,雪下挣扎哀嚎声音凄厉,整个花园直如炼狱,所有人脸色发青瑟瑟发抖,只有德妃笑容从头至尾近乎亲切欢喜,坐在廊下,看着人一盆一盆浇水把雪冻实,直到那能刺破耳膜的尖叫之声逐渐消亡至彻底灭绝。
事后她在冰上漫步,低头瞧着透明冰下一层脸色铁青各种扭曲的尸首,格格的笑声回荡在满满是人却死寂无声的德胜宫。
事后整个德胜宫所有宫女都做了一个月噩梦,噩梦里多是漫天冰雪,有人在格格笑个不绝。
只有德妃娘娘,第二天胃口特别好,还下令加餐来着。
只有菊牙知道,那美丽女子的一颗心为何也可以如冰如雪,见过当年历阳城三日不绝的血与火,爬过高达一丈的死人堆,在侩子手高举的鬼头刀下擦刀而过,浸过猪笼,跪过钉板,泅渡过腊月天碎冰不绝的长河,那个人那颗心,经过无数次磨砺至鲜血淋淋再结疤的循环,早已不惧这人世间所有的风刀霜剑,恶行相加。
前头德妃走得很快,却到快要到承乾殿的时候慢了下来,绕着承乾殿走了几步,忽然像有所感应般,抬起头来。
然后德妃就看见了月光下殿顶的一对男女。
看见她的生来冤家,那个高贵得恨不得蹲在云端撒尿的夭寿儿子,手正摸向闻真真的
见惯风浪杀人不眨眼的德妃娘娘身子一僵。
刚气喘吁吁赶到她身边的菊牙一抬头也看见了,身子一抖,下意识两腿一夹。
“娘娘”菊牙这一声喊得胆战心惊。
“菊牙”德妃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特别古怪,“这回,她真的,做了让我不能放过的了。”
屋顶上,燕绥的手,停在某处一寸之地外。
下一个动作就是收回,文臻从他的眼神中确认了这一点,所以她也不打算反应过度,比如打个巴掌啥的。
当演狗血爱情剧吗?
趁势躺回原地当什么都没发生算完。
她不矫情,也不打算和燕绥发生点什么需要趁势发挥,这样处理最好不过。
然而底下忽然有声音,燕绥头一偏,似乎看见了什么,然后他的手,忽然越过那一寸之地,唰地抓下来了。
抓下来了
抓下来了
抓
下来了
文臻一霎间脑筋短路,满脑子就是这四个字在跳舞。
虽然那一抓有点像作秀,最后还是仅仅擦过,但那终究是触及了!
一声“流氓啊!”不经思考便要从大脑蹿入嘴里再喷到对面流氓脸上。
她忽然顺着燕绥目光,看见了底下仰着脸看着她和燕绥的女人。
德妃。
文臻脑子轰然一响。
这叫个什么事?
和男朋友亲热被老婆婆抓包?
啊呸,什么玩意。
调戏当朝亲王被他娘抓包?
啊呸,明明是亲王调戏我。
被亲王调戏被他娘抓包?
咦,好像不是个什么事啊。
脑子飞快转过来发现这不是个什么事的文臻,立即恢复了淡定,坐直身子,整整衣服,准备围观神经病皇子应付他神经病老娘,顺便取个经。
下一秒,她眼神一直。
底下,德妃娘娘,忽然抬起脚,一把脱下一只拖鞋,一抬手,把鞋给砸了上来!
把拖鞋砸上来了
砸上来了
砸
文臻气若游丝地想,皇家果然盛产奇葩啊
燕绥似乎也有些意外,一抬手,精准地抓住了他娘的拖鞋,随即如被火烫了一般,飞快地又把鞋给扔了下去。
文臻掩面你们母子是要玩扔鞋游戏吗?
“燕绥。”德妃捡起鞋子自己穿上,柳眉高高挑起,“这皇宫不够你折腾了是吗?你要跑到承乾殿顶干这种恶心事儿?”
“娘娘。”燕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娘,“恶心事儿?这词可稀奇,这都算恶心,那我是怎么来的?”
文臻叹息不知道德妃往事也罢了,知道德妃往事,这句话就是点死穴了。
燕绥这个作死的,永远都知道如何能一句话气死他娘。
底下德妃的脸色一层层冷了下来,屋檐下眼光幽幽地盯着自己儿子,看得人想打寒战。
文臻拽燕绥袖子,用口型讲:“放下放下”
燕绥看她一眼,扯出自己袖子,终于没有再说话。
德妃却不肯放过他,忽然呵呵一笑道,“是我疏忽了,孩子大了,有家室之思了,这是好事,你们继续,继续啊。”说完转身就走。
文臻刚松了一口气,忽然衣领一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