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沥的雨声,车轮碾过泥泞的道路,马蹄踏起泥浆。人的呼喝与牲口嘶鸣的声音起伏不定。
贺远觉得自己的骆驼也没那么听话了。这道路原本就是逐渐压成的,并不平整,被雨泡了三天,偶尔会有松动或者塌陷的泥坑出现,这都给车辆和马匹行走造成了困难。所有的人不得不放慢速度,避免危险出现。
走出不到十里路,贺远已经帮着抬了三回车。不管是他还是勒真,乃至所有的人,都溅了半身的泥。即使有油布和雨具,衣服还是被弄湿了大半,十分难受。
前方不知为何又停了下来,看到有人往那里围过去,想来是帮忙抬车。
后面的人与车队只能停下等待。勒真是掀起斗笠,抹着脸上的水珠,“这么走下去,今天连三十里路也走不了。”
贺远看了看周围的地势,驱动骆驼走到了一块儿相对平坦的地方,让牲口歇一会儿。
信仁禅师和智清禅师徒步走了过来。两个老僧也都带着斗笠,信仁禅师还带着一个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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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清走过来,向前方看了片刻之后,叹了一口气:“这一路上停了几次,恐怕赶不到宿营地了。”
信仁禅师说:“冒雨赶路过于劳累,恐怕病倒不少人,那才是真麻烦呀。”
贺远还说话,就听到前面一声呼喝。
“拉住那匹马”
声音很大,接着有无数的人惊呼起来。
贺远几个人不由得翘起脚,循声看去,只见前方聚集起来的人群,如炸窝的蜂群一般散开,有一辆马车从人群中撞了出来,在道路狂奔。
周围的人纷纷避让。有几个江湖人的挥动皮鞭,向拉着马车的两匹马打去。两匹马发狂的奔跑,各自挨了几鞭。
两匹马转动方向,避让攻击。它们拉的马车撞上了排在后面的一辆车,车上的东西散落了一地,两辆车也被撞毁了一半。
可是,两匹马的力量太大,发力狂奔之下慌不择路,竟然向着来路撞了过来。路上留出了一条小道,供骑马的人快速奔行。就这样,这匹马竟然沿着这条窄路,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道路上的车辆停的歪歪扭扭,根本来不及避让。两匹马顺着下坡的路越跑越快。
周围的人反应快的开始躲避,性格悍勇的人想要上前阻拦,结果,都被那跑起来的马车瞬间撞飞。
贺远几个人眼看马车奔着自己的方向跑过来。这里是一处弯路,这两匹马如果不会转弯,就会直直的撞进车队。
贺远对身旁的人说道:“把咱们的马车挪开。”然后,将身旁的骆驼轻轻往旁边一推,骆驼被动的跑出了几步。
贺远猛的跃起,窜向那辆马车。
周围惊慌失措的人,看到又有人跃向马车。好多人都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不知道死活的。
勒真和智清几人都有武艺在身,急忙帮着牛大挪动马车,但是挪动马车的速度,哪有奔马来的快。
眼见着,离得转弯处的马车还有数丈距离的时候,贺远已经跃到了马车上空。他凌空飞起,先一杖打断了马车右边的车轴。车轮飞出,整辆马车受到震荡,车轴也脱落,马车向下一坠,让两匹马的速度顿了片刻。
贺远在地面一踏,追上马车,单手抓住了车尾。
转瞬间,他已经摧动龙象般若功。这门功夫在他入川之前,曾有修习,后来闲下来也没有停止修炼。不知不觉间,随着他内功的增进,这门功夫已经被他练到了第九层的境界。此时施展出来,一股巨力卡拉住了马车。两匹奔马顿时被勒住,只向前冲出了数尺,就再也不动了。
两匹健马奋力踢蹬,就是无法前进。
周围的人原本以为就要被撞上,半晌后,人们发觉什么也没发生,很多人抬起头查看。
撞来马车离着拐弯处的马车很近,但是已经无法向前。视线向后看去,贺远稳稳的站在马车后面,单手拖住了马车,任由这两匹马怎么发力,就是无法向前。
周围霎时间陷入了沉寂。
雨帘滴答的声音,马匹嘶鸣的声音还是惊醒了周围的人。
不少人一拥而上,牵住了两匹健马。民壮一番安抚,这两匹马终于平静了下来。
这时,几个密教弟子和几个兵丁赶了过来。看到了这场景,几个番僧一连声对贺远的道谢。
贺远让出了位置,同时问到:“这马怎么会向后跑?”
一个兵丁答道:“那车把式太鲁莽。马车陷在坑里拉不动,他连抽了几鞭子,把马打发了狂,这才出了状况。”
贺远说:“算了,也别为难他了,赶紧看看有什么损坏,有多少人受伤。”
一帮民壮忙着把坏了的马车推到路旁,把受了惊吓的马匹牵走。
信仁禅师和智清禅师,还有一个随军的大夫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