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刘掌柜是个十分健谈的人,一个话题往往能引出好多话头来。
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伙计用木盘把饭菜端了过来。
刘掌柜帮着摆放碗碟。
贺远说:“谢谢掌柜指点,如果我们要去柳条渡口,一定跟您请教。”
掌柜笑呵呵的说:“好嘞,几位客官,慢用。”
柳孟君和沈婕妤不动声色的试过了饭菜,几人才开始吃饭。
昙音和尚一边吃,一边抬头向外面看去。雨越下越大了,他的脸也越发阴沉。
和尚原本只是想和云遮庵合作,完成自己师傅的遗愿。可是随着与贺远等人的接触相处,朋友之间的友谊也在慢慢滋生。当贺远提前把一些密教的功夫传授给他,更让和尚心中有了一些感动。故此,才会主动的提出了自己的办法。
按照他的打算,最好的办法便是买一些羊皮口袋做成羊皮筏子,他知道一处浅滩,可以轻松过河。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渡过泸水。可是,现在下了雨了,河水必然暴涨,浅滩的位置恐怕找不到了,只能另做打算。
随着雨势变大,客栈里先后来了两桌客人。
第一波客人,是一家老少全体出动。一个壮年汉子领头,带着一个孩子,一个妇人,还有一个老人。那壮年汉子脸上有两处刀疤。
第二波人,是三个穿着棉衣的青年。这几个人脸上气色灰白,灰色棉衣臃肿,好像是大病初愈。
先后来的两波人,都异于寻常的商队。贺远提高了戒备。
两波客人在客栈大堂坐下,也都要了客房。掌柜与伙计刚刚安顿好客人,客栈外又响起马蹄声。
客栈的伙计听到声音,跑到门口张望,贺远也把目光挪了过去。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三匹马冲出了雨帘。
马上的一个骑士刚踩到泥地,立刻奔向客栈大门。
那人有些莽撞,一头钻进大门,差点把伙计撞个趔趄。
进来的那人还没等伙计说话,自己先说了起来:“伙计,还有客房吗?开两间上房。准备三个人的饭菜,把马匹照看好。”
他一边说着话,把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
伙计招拦客人的话被堵了回去,听了客人的吩咐,急忙一叠声的答应着,跑出去,从另外两个客人那里接过了马匹。
最先冲进来的客人,看了看大堂里还有几张空桌,当即找了一张坐下。他边走边把头上的斗笠甩动,嘴里骂个不停,“这雨下的真大,说来就来,把爷淋的跟个落汤鸡似的。”
这人甩动斗笠的动作,溅起了不少雨水,丝毫没顾客栈大堂中的另外几桌客人。
昙音和尚背对着那人,衣服上被溅了点雨水。他感觉到不对,只是看了看,没有做声。
三个穿臃肿棉布衣服的人,有一人被甩了点雨水,没什么反应。
另一桌客人的运气不太好,被甩动的雨水溅到了脸上。壮汉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他脸上的两处刀疤,抽动了一下。
贺远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暗想,这人如此莽撞,会不会被打?
这个莽撞的人毫无所觉,把斗笠放下坐到条凳上。
贺远仔细打量,这人年纪约摸四五十岁,身材矮小,一张古铜色的脸上皱纹满满,脑门儿的头发稀疏,说话时露出来的牙齿参差不齐,可以说相貌极为丑陋。不过,他说话的声音很洪亮。只要一说话,整个客栈中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都会被他压下去。
刀疤脸的壮汉想说话,他旁边的妇人伸手拦住了他。
莽撞老汉的两位同伴,也走了进来。这两人的性格倒是十分谨慎,小心的收起斗笠和蓑衣,没有把雨滴溅出来,坐下之后也是沉默无声。
客栈的刘掌柜刚站起身来,莽撞的老汉已经开口招呼。
“掌柜的,给咱上些热水和饭菜,再给熬些祛风寒的姜汤来。”
刘掌柜急忙答应,立刻吩咐后厨,有端起了热水壶,给三个客人倒热水。
莽撞老汉看着掌柜倒水,他的嘴可没闲着。
“掌柜的贵姓啊?在这开店多少年了。”
刘掌柜回应:“免贵姓刘,在这儿开店快三十年了。客官贵姓,您这是出远门?”
老汉说:“我姓邹,叫邹大旺,出来看望朋友,顺便带两个晚辈出来见识见识。掌柜的,你这生意可好啊,我从路口一进来,就数你这客栈最显眼。”
刘掌柜急忙说道:“谢谢您抬举。在条街上,各家买卖有各家的好,可不敢说什么最好。”
邹大旺毫不客气的说:“我走过不少地方,客栈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你这大堂的桌子,就不如洪州那里的齐家客栈,那家客栈买卖真叫兴旺。”
“--------?”
由此开始,这邹大旺就开始说起别家客栈如何如何。刚开始,刘掌柜还能应和几句。可是,邹大旺越说越远,越说越多,说的那刘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