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音和尚拿过写在桑皮纸上的药方,看了一遍之后,反复斟酌。又向店家要来了墨纸砚,提起来重新写了一张药方。
云遮庵的弟子接过药方,苏敏一看顿时怔住了。随后,药方在几个人手中传阅。有个心直口快的弟子说:“这两张药方差不多吧?”
贺远也看了一眼,昙音写的药方与郎中的药方并无多少变化,只是将其中的几味药减去了一些分量。唯独有些变化的地方,药方末尾加了一味桑树枝。
看着近乎誊抄了一遍的药方,几个弟子见面面相觑。
苏敏最先反应过来,她客客气气的说道:“多谢大师。我家长辈的事情,让您费心了。”
说罢,请客栈掌柜安排昙音的晚饭,还掏出了一些银钱当做诊金。
昙音和尚也没有客气。
贺远看出了云遮庵一众弟子的犹豫。他权衡利弊,还是走进客栈后院,就听到几个人隐隐约约的在争执,到底要用谁的药方。
贺远听到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这和尚分明就是把别人的药方抄了一遍,最后还来了个画蛇添足。”
另一个声音说:“你小声些,咱们最多不用就是了。”
第三个人说:“苏师姐也是心善,给了诊金还请他吃喝。”
“你不懂,这才是苏师姐厉害的地方。”
贺远走了过去,几个弟子看到他过来,停下了交谈的话题,纷纷打招呼。
贺远问道:“你们师姐在吗?”
一个嘴皮子利索的丫头问道:“您问的是哪位师姐呀?柳师姐在里面照看师叔,苏师姐与沈师姐去抓药了。”
贺远说道:“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决定了用哪一个人的药方了吗?”
一个弟子笑着说:“贺师傅,还用问吗?当然是用老郎中的药方了,人家在这里行医那么多年,如果医术不好,早就关门了。”
贺远闻言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不过,那个昙音和尚的药方,你们就不考虑?”
一个圆脸的弟子犹豫着说:“师姐说,若是老郎中的药方不管用,再考虑用和尚的。”
贺远说:“这倒是个稳妥的办法。”
他慢慢走回了大堂,看到僧人正坐的大堂中。他担心和尚有事情要走,万一那郎中的药方不管用,留着这位僧人好歹也是个希望。于是,走过去,没话找话的与那僧人聊天。问起了他在哪出家,如何走到这里等等事情。
昙音和尚说:“贫僧俗家世代是采药的药农。少年时采药遇险,被一个老僧救了,这才皈依三宝。”
贺远问起和尚什么两手空空出来有走四方,和尚苦笑着说:“路上遇到了歹人,把贫僧东西给偷走了。”
贺远说道:“这人真是缺德。连出家人的东西也偷,等遇到了,要好好教训他。”
昙音点头说:“贫僧也是一路寻找。那些东西,倒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贫僧治病救人用的物件。用的十分顺手,弄丢了有些可惜。”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很快,苏敏和沈婕妤两人抓药回来。两人大包小包的拿着药经过大堂,与贺远点头示意,便迅速回去煎药。
昙音和尚抬头看了看她们。待两人走过去之后,和尚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贺远问到:“大师为什么叹气呀?”
昙音和尚说:“那几位施主没有听贫僧的劝告。用的还是那老郎中的方子。该减的没减去,该加的桑树枝也没有拿来。”
贺远说:“也许是包在药包里面了吧。”
和尚说:“贫僧的鼻子很灵。自小跟着家人采药,对于药物的味道十分熟悉,贫僧用鼻子一闻,就能闻得出来。”
贺远有些尴尬,只能勉强解释:“也许她们也分不出来,究竟谁的管用吧。”
和尚说:“可惜,药物用下去,再拖延一段时间之后,就不知还能不能治的好了。”
贺远说:“昙音师傅,您若是无事,不妨在这里住一夜,明天烦请您再给病人看一看。”
和尚同意了。
贺远悄悄把自己邀请僧人的事,对柳孟君等人说了。
多数弟子同意他的安排,觉得这样稳妥。
一夜无事。
第二天,久缘时态的伤势更加严重,已经几次陷入昏迷。众人束手无策,又去把老郎中请了来。
这次,老郎中没有办法了。
几个弟子商议了一下,苏敏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昙音师傅,我们几个有眼不识泰山。我家长辈的病,还是请您老再给看一看。”
昙音看了看几个人,站起身来跟着她们来到后院,进了久缘师太修养的地方。
贺远看到和尚很快就走了出来,在大堂坐下。
贺远问道:“昙音师傅,老师太怎么样?”
昙音摇着头说:“又耽搁了将近一日。昨天开的方子,基本没什么用了。贫僧才疏学浅,即使最好的办法,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