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小店中寂静了下来,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人。
几十个囚犯,透过干草的缝隙,小心的盯着外面的动静。从刚才有人摸进来,他们就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响。
不管是谁要对付兵丁们,对于囚犯来说,都是一丝希望。
贺远一一查看了八个头目,都已毙命。他对着外面喊了一句:“差不多了,赶快收拾。”
华岩、卢家兄弟和丐帮两个人立刻进来救人。
杜小袋和那位丐帮的兄弟,就是之前小店里的掌柜和小伙计。
几个人一起,把被贺远点倒的兵丁和衙役们抬到了一块儿。这些人也是听人办事,没有必要下死手。贺远只是点了兵丁们的穴道。
他们把这些人捆成一团之后。卢家兄弟和华岩已经搬开了干草,给囚犯解开绳索。此时,囚犯中已经弥漫出难闻的气味,每一个囚犯都是蓬头垢面,几乎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但是,卢家兄弟找到了他们的父亲与家人。亲人相见难眠,抱头痛哭。
贺远由着他们哭了一阵,才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要赶快走。”
卢有成被救出来,过来要给贺远磕头。贺远把他拦住,说道:“咱们之间就不必客气了。你这也是受了刘家的牵连。咱们赶快走,有什么话离开这里再说。”
卢有成含着泪点头应是。
从衙役兵丁那里找了些棉衣,黑卢家人穿,又把兵丁们带来了马匹找来,他们准备离开。
杜小袋等人把囚犯的绳子解开之后,找到了一些粮食分给他们。
贺远对那些吃着干粮,不知所措的其余囚犯们说:“我们来这儿救人,也把你们救下来。之后要怎么做,大家自己选。”
说完之后,他带着几个人离开小店,钻进夜幕。
贺远骑在马,听着身后小店那里,一阵接一阵的响起嘶嚎与哭喊。
路,找了处安全的地方,让卢家几人休息一夜。
卢有成受了苦,但是好歹没有经过大刑。他也是练过武的人,身体也还结实,强打精神,问起了这一路的事情。
卢家兄弟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贺远如何带着他们,先在路设埋伏,让押解队伍赶不到驿站。如何处理了恭府尹知府派来的人手,把押送的兵丁制住。又是如何一举打垮了押解队伍的高手。
卢有成听完之后,对贺远感慨:“贺师傅,我们家能逃过大难,全靠你啊。”
贺远宽慰他:“你别这么说,你家也是受了刘家的牵连。”
卢有成摇头:“未必是这样。这一路,我和一起来的人聊天。有很多人,不是因为受了完颜碌或者什么人的牵连。恭府尹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完颜碌完了,他倒是依然风光的很。与完颜碌走的近的人,只有他好好的活了下来。这次,之所以有好多人受了牵连,恐怕不只是清算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要给有功的人腾位置。录事司里,好多和我差不多的人,也被赶了出来。便是不认识你,与刘家无关的人,也躲不过去。要不是你来救我们,卢家全家都要赔进去了。”
贺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卢有成终究是年纪大了,说了一阵儿话,便坚持不住。贺远让众人安心休息一夜,第二天再赶路。
第二天,回去的路,贺远问卢有成,以后有什么打算。
卢有成想了想说:“京兆府里的差事做不了,只能够带着家人先安顿下来,找个地方种田,或者做些别的生计,能糊口就行。”
他们要找地方安顿卢家众人。
话分两头,咱们再说蜀地云遮庵。
庵中这几日暗流涌动。表面看起来如同往常一样清净,私底下,一些年轻弟子们却在暗中较劲。
残叶禅师在这里住了些日子,便想要告辞离开。云遮庵三位师太一路送客人出了山门。
几个人走到台阶,残叶禅师在告辞之前,犹豫了片刻。他对于自己的老友说:“三位师太,咱们也认识了许多年。贫僧不喜欢说人是非。可是,有件事,贫僧觉得有必要跟你们说一声。”
见老僧如此犹豫的说话,三位师太一时沉默了。站在中间,面色平淡的久玄师太说:“禅师有话不妨直说。”
残叶禅师说:“这几日,一直有几个年轻弟子来跟贫僧请教问题。虽说是请教,可是话里话外,总是旁敲侧击的问些其他事情。问来问去,总也离不开柳师侄中毒前后的事。还跟我打听,给柳师侄拔毒的贺师傅,以及他救人用的手段。”
三位师太听完,对残叶说:“多谢禅师指点。”
残叶知道,三位老友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也就点到为止。他笑了笑说:“但愿是贫僧想多了。”说吧,告辞离开。
三位师太看着残叶渐渐消失在山间道路,转身回了庵堂。
年纪最长得久礼师太说:“掌门师妹,这几个弟子不太安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