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的两旁草木凋零。
樵夫站在官道边缘,小心翼翼的看着贺远。
贺远见过这个樵夫,可是话到嘴边,却喊不出这人名字:“你-----你是那个小铜匠,娶了刘家二小姐的小铜匠?”
年青樵夫尴尬的说:“您真是好眼力。只见过一面,就能认出我来。”
贺远笑了:“真巧,居然能碰到你。”
“是,是是--很巧。”小铜匠对贺远还是有些怕。他缓缓的把扁担放下,用袖子擦擦汗。
贺远看小铜匠有些害怕,安慰他道:“你不要怕,我只是想问问你们过的怎么样?”
“好好,一切都好。谢谢您挂念。”小铜匠说起自己的生活与自家媳妇得时候,有了一些笑容。
贺远说:“我以为你们要隐居,会藏到很远的地方。没想到,你们居然住在这里。首阳山离京兆府,也不是太远。”
小铜匠说:“我家娘子走到这里,说喜欢这里的美景。我们便决定在这里隐居。”
贺远问:“生活可还过得去?”
小铜匠说:“还好,我采些山货也足够两个人的生活。”
贺远沉吟片刻,想着,要不要把刘家的事情说给他听。最终,他决定还是说一半留一半。
小铜匠见贺远停了一会儿,不说话也不放他走,试探着问:“贺师傅,您可还有事情要说?”
贺远说:“回去对刘家二小姐说,刘家人已经离开京兆府,迁回白坪山双溪镇的祖地。如果她有时间,便回去看看。我这次出去,就是护送他们回了祖地。从此之后,我和刘府就没什么瓜葛了。”
小铜匠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急忙说:“一定给您把话带到。”
贺远说:“话说完了,你们多加保重。”说完,拨转马头离开。
小铜匠看他走远,才送了一口气。不敢再耽搁,扛起扁担,急急忙忙的赶回家去。
当晚,贺远在一家客栈里住下。刚吹灭油灯,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靠近。接着,窗户被人敲响。
他抓起兵器,问道:“什么人?”
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贺师傅,可以进去说话吗?”
贺远说:“不方便。”外面的人故意压住嗓子说话,让他听不出来是谁,所以,说话的时候也没客气。
“那,咱们房顶见。”话音一落,贺远听到那人窜了房顶。
贺远听着房顶走动的声音,无奈出了门,转身跃房脊。
他在屋脊站定,定睛一看,来人居然是刘家二小姐。这时的她,一身布衣荆钗的打扮。
“你怎么来了?”
刘二小姐说:“我家相公把你的话带到了。我觉得这里有事儿,你没说清楚。”
贺远说:“能有什么事儿?”
刘二小姐问:“家里人为什么无缘无故从京兆府迁回白坪山。我听闻,最近京兆府出了不少事。是不是家里碰到事情了。”
贺远点了点头:“你倒也不笨,是摊事情了。”他把事情简短一说,委婉的告诉刘二小姐,刘家一部分人毁在了京兆府的动荡中,其他的人这才逃回白坪山。
二小姐听完,登时柳眉倒竖,恨恨的一跺脚,便要转身离开。
贺远急忙拦住,“等等,你干什么去?”
刘二小姐头也不回的说:“深仇大恨,岂能不报。”
贺远说:“你冷静片刻。那完颜碌老奸巨猾,尚且一败涂地。你去了也没用,凭白送了性命。当日,城里一片混乱,根本分不出谁动的手。更何况,金国那么多的兵丁,你要找那个报仇。你老父亲送家人离开的时候,就是嘱咐他们逃走,不要想什么报仇。你既然已经离开,安心的过你的小日子多好,何必再往泥坑里跳。金国朝廷风云变化,你所谓的那些仇家,也许明日便会被他的仇家解决。还用得着你动手?你如果有心,还是去看看你的家人吧。”
贺远劝了几句,刘家二小姐呆立一会儿,就告辞离开。贺远看着刘二小姐消失在夜色中,摇了摇头。也不知这人听进去没有。
之后一路无事,贺远回了京兆府。
他先回了自己的小庙。
走到近处,发觉小庙的围墙塌了一角。他心有疑虑,围着坍塌处来回看了几遍。这建起来没多久的围墙,不可能无缘无故塌了。这种坍塌不是自然的损毁,更像是被外物冲撞。
从缺口处向内一看,里面被弄得乱七八糟,院子里明显有还烧火的痕迹。
看到这种场面,贺远心头恼怒,这是什么人干的,别让我查出来,查出来有你好看。
他站在庙外,忽的心有所感。纵身跃了房顶。站在高处四下眺望,果然,东面有一人正在往远处奔走。
这人穿一身土布的衣服,一张脸瘦长如马脸,因为快速的奔跑,不断的流淌汗珠。他钻进一处小树林,牵了一匹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