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督士道:“据说,一开始有好几个大户人家来钱家提亲,但钱家大女儿晓茵不问对方条件如何一概回绝,女子天生娇羞、致使她不能向父母明说她心仪的人是褚衍。
钱荣利和妻子胡氏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原本有事憋在心里,每次有人上门提亲被晓茵回绝后,钱荣利总是大为光火,时间久了,作为母亲的胡氏也当着晓茵面说上几句埋怨的话。
晓茵这孩子的性格原本腼腆内敛,有心事藏在心里,慢慢地就憋出病来,不吃不喝不睡,最后发展到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智胡言乱语,甚至说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来。
像这种被情事所困而心乱意迷的事情,在钱门镇每隔几年就会出现一次,正应了那句话,女儿大了不可留,留来留去结冤仇。
自家的女儿疯癫痴狂,往往会认为是狐妖缠身,感觉丢面子的同时,出于亲情还得到处求高人为其医治。
晓茵得病,作为邻居和钱家的长工褚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身为长工,自感卑微,没有勇气将话挑明,他不说,钱荣利也绝不会往这方面想。
钱荣利与原配生下两个女儿,与其她两个小妾分别生下两个男孩,当年两个男孩岁数尚小,因此,求医问药、跑腿的差事,钱荣利都安排褚衍去办。
近几年,随着褚衍在钱门镇的口碑越来越差,人们又开始重提当年褚衍被安排去玉泉观请道士做法事的事,人们普遍认为,褚氏父子与道士耳东走得太近、从而导致耳东狂妄、做出丑事有直接关系。”
说完,施督士补充道:“当然,主要原因还是耳东品行不端!
当时耳东不过20多岁,但耳东温文尔雅、侃侃而谈的气质彻底征服了褚建良,褚建良以有耳东这样的道士加老乡而自豪,他犹如他乡遇故知,对耳东尊重有加、待如上宾。
受褚建良的影响,褚衍对耳东也是毕恭毕敬。
最初,耳东也没想到晓茵是被情所困而致病,他开了几副养心安神的草药,晓茵服后只是有所好转。
开始时,由一位年轻道士给自家的女儿治病,钱荣利与胡氏在内心里还有些防范,看到褚建良与耳东彼此以老乡称呼,无形中让钱荣利夫妇放松了对耳东的戒备。
晓茵的病持续了一年多,外面的猜忌和风言风语,让钱荣利夫妇意识到,这个病拖时间久了,自己的女儿恐怕难以嫁人。
晓茵有所好转期间,钱荣利夫妇托媒人给晓茵找了一户人家,打算将女儿快些嫁出去,晓茵的感情再次受到刺激,旧病复发,这次比前几次都严重,胡言乱语中讲出了心里话,说非褚衍不嫁!
钱荣利夫妇知道自己女儿的心事后,认为晓茵嫁给自家的长工,即是下嫁、也有辱钱家的门风,虽说他们非常认可褚衍的人品。
晓茵将心事挑明之后,褚衍也曾向钱荣利夫妇求过情,但钱荣利却认为是褚衍最先勾引自家的女儿,导致女儿疯癫痴狂,由此给钱家丢了面子。钱荣利对褚衍的求情不但没有在意,反而对褚衍的看法从认可转变为鄙视。
据说,在这个过程中,钱荣利曾对褚衍恶语相向,说了一些非常刻薄难听的话,极大地伤了褚衍的自尊心。
再有,钱荣利夫妇还一度将怨气撒在褚建良的身上,说是褚建良在背后唆使自己的儿子勾引钱家的女儿,意图先成为钱家的女婿,继而图谋钱家的田产。
憨厚耿直的褚建良不贪财、不攀高枝,本分做人,哪能受得了这样的讽刺挖苦,要不是看在当年东家卖给他房产的份上,才没有与钱荣利撕破脸皮,但钱荣利对他说的那些话一直让他耿耿于怀,曾一度产生带着儿子出走钱门镇的想法。
清醒时的晓茵知道自己的父母将怨气撒在褚氏父子身上后,主动坦白,说她与褚衍原本是两情相悦,不存在谁勾引谁的事,还望父母能答应这门亲事,并说可以不要嫁妆,且立下字据,婚后钱家所有的田产与他们没任何关系。
钱荣利的元配妻子胡氏看到晓茵出于真情苦苦相求,一度心软,求钱荣利答应这门亲事。
事已至此,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不脸面,钱荣利决定接受这门亲事。
虽然折腾了一年多,事情到此为止,还算圆满,但是,钱荣利的两位小妾仰仗各自生了一个男孩,联手反对这门亲事。
她们说,如果现在答应这门亲事,晓茵与褚衍结婚后,相当于在钱门镇彻底扎下了根,嫁出去的女儿与娘家只隔了一条路,用不了几年,褚衍的孩子们会相继出生。
等褚衍的孩子们长大后,他们褚家就成了拥有数口人家的大户,等钱荣利归西后,如果有朝一日晓茵反过来来娘家争夺田产,剩下她们孤儿寡母将无法与褚衍、晓茵一家抗衡。
因此,两位小妾以带着儿子要死相要挟,坚决反对这门亲事。
钱荣利与胡氏只好再退一步,以褚衍、晓茵婚后、立刻变卖房产搬离钱家庄为条件,希望两位小妾答应这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