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昱凡在董绥的面前站了片刻,似乎希望对方说点什么,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说好的,可以不回答!”
昱凡转身向屋外走去。
董绥原本想说:“师父,我是清白的!”但想想自己原本是穿越而来的,于是作罢。
昱凡来到香案供桌前,依次进行正衣冠、燃香、敬各路大神等相关流程,紧接着向各路大神说明摆道场的原因,最后恳请各路大神给予指教与帮助,证明弟子无尘的身份、将道门逆徒灵智收服。
这套流程进行过程中,昱凡随时观察香炉内香的燃烧情况,燃尽后及时更换点燃。
进行完这套流程,恰好是两柱香的时间(一炷香燃尽,时间是一刻钟,即现在的十五分钟)。
昱凡上完第三柱香,借稍事歇息的机会,将道场周围仔细审视一番,发现南边和西边又增加了不少香客,离他最近的董先鸣神情颇为紧张,与董先鸣岁数相当的曹店主则是一脸的好奇与兴奋。
昱凡目光转向东侧,三位督士正低声议论说:“比起二十年前,昱凡道长的身形、步伐、诵经等各方面都大有长进!”
一阵东北风吹来,风中夹杂着桃树枝燃烧后发出的独有的香味,香味是从无尘堂的门及窗户窜出来的,主要来自东山墙上面的气窗。
桃树及桃木,对于道士及道观来说,不可或缺。取自三年树龄的桃树木料做成的挂件就有辟邪作用,三十年以上树龄的老桃树木料更是珍品。
今天所摆道场属于玉泉观重大法事,陶缸底部燃烧的木料选用的是玉泉观特意保存的三十年树龄的桃树枝,之所以选用三十年树龄的桃树枝,因为这些桃树枝在燃烧过程中,会随时吸收道场周围可能出现的秽气,借助桃木燃烧的火焰,将秽气净化,从而使无尘堂周围阴阳之气的平衡状态不被扰动。
为防万一,昱凡提鼻再闻,发现有轻微的秽气,他警觉地迎风望向无尘堂的东山墙,紧接着,昱凡感觉到阴阳之气的平衡有被扰动的迹象。扰动点在他的东边,他望向东边却发现褚衍站在施督士的身后。
昱凡为之一愣,心说:“高道长怎么会疏忽了这一点?”
昱凡给高道长递了一个眼色,随机走到施督士近前,提醒道:“施督士,是你让褚施主站在你身后的吗?”
施督士从座位上站起来,回身拉住褚衍的左手,晃了几晃,说:“我想褚衍也不是外人,二十年前为道观铲除孽障时伤了左手,二十年后再次来到玉泉观,应该是贵客才是!”
说话的同时,施督士竟然将褚衍的左手高高举起,以至于南边、西面的香客都能看得见。
昱凡没有料到施督士会有这个动作,虽然与面前的氛围极不相称,但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合理!
高道长坐下之前曾仔细观察过,东面没有发现褚衍,可能是他们坐定后,褚衍又悄悄地站到了这个位置。
高道长看到施督士如此高调地介绍褚衍,已经是喧宾夺主,他厉声道:“施督士,难道忘记你是来干什么的?”
施督士依然不依不饶,回道:“我怎么会忘记?我带来的人站在我的身后又有何妨?”
高道长质问:“施督士,当年选你担任玉泉观督士时过程繁琐,你忘了为什么?”
施督士旁边的另一位督士起身解释道:“当年争着担任玉泉观督士的有几百人,我们三位只所以被选中,是因为我们三人的生辰八字、气场符合做督士的条件,再有,全镇上的乡绅名流有二三十人,为何只请了他们几位,也是这个原因。”
昱凡补充道:“褚施主作为无关人等,不应该出现在道场的东面,除了本观的高道长,三位督士、几位乡绅名流,再就是站在东面最南端的范贵堂,其他人等不应该出现在东面这个位置。褚施主,都怪贫道没有及早发现、及早说明,现在请您离开这个位置!”
看到褚衍还在那里迟疑,范贵堂大声喊道:“施督士,规矩还是要守得,你给玉泉观做督士,玉泉观付给你报酬,公平合理,道场结束后你看这报酬是领还是不领?”。
范贵堂相当于此次道场的组织者,酬劳须经他手再发放到三位督士和几位乡绅的手中,一听酬劳有可能泡汤,施督士的劲头霎时小了许多,褚衍也知趣道:“施督士,不要因为我而耽搁道观的法事,我这就到南边去!”。
现场又恢复平静。
昱凡再次用灵识感受周围阴阳之气的平衡,秽气消失、平衡恢复。
昱凡纳闷,如果褚衍的生辰八字和气场与道场东边方位的气场恰好相克时,能够扰动阴阳之气的平衡,问题时,褚衍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与在场围观的人相比,唯一不同的是二十年前曾参与道观内的一场打斗,如果用正义和邪恶来衡量那场打斗的话,褚衍代表了正义的一方,那么方才的秽气为何会随着褚衍离开那个位置而消失呢?难道褚衍身上有秽气?那么这秽气又因何而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