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走出陈县,风起楚地。
黄石公担忧了看了一眼楚南公,他不怀疑张良的才学,但是往往聪明人,最容易极端,而张良又是这个时代数一数二的聪明人。
他能够看得出来,楚南公是打算将张良培养成手中的一柄剑。
但是,黄石公认为楚南公太过于想当然了,在他看来,张良当重用,不适合做剑。
聪明人纵然一时被仇恨懵逼,但是他终究是有醒悟的一天,这样的人,一旦醒悟,回忆起过往,想起曾经被人当剑的日子,必然会起疯狂的报复之心。
反噬!
这是必然的!
更何况在他看来,当今天下能够掌控张良这柄剑的只有一个人。
但是,这个人不是楚南公。
心中如此之想,但是黄石公并没有对楚南公,这个时候,他对于楚南公心中也是有了不满。
许莫负是他的弟子!
而张良也是他的弟子!
而楚南公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在不断地摧毁他们。
但是楚南公的弟子却完好无损,自然而然,他对于楚南公心中生出了不满,任何的事情,都讲究公道。
更何况这是一个脑袋别在裤腰带的活计,稍有不慎不光是自己会死,整个家族也将遭遇到牵连。
而且一旦张良与许负都死了,他的一身传承,一身衣钵都将没有传承之人。
一念至此,黄石公的心态直接炸开了。
因为楚南公的无情与自私,让黄石公不愿意继续忍受了,先是怀疑许负,虽有又要将张良培养成为自己的一柄剑。
简直欺人太甚。
.......
书房之中。
黄石公与张良相对而坐,神色都不轻松。
黄石公能够感受到的,张良自然是也能够感受得到,他远比黄石公想象的更为聪慧与狡诈。
“子房,你的大仇只怕是这辈子都不能报了!”
在这个时候,黄石公感慨一声,朝着张良,道:“在天下被秦统一之后,六国贵族亦或者王族都被迁徙,有的迁徙至偏远地区,有的迁徙至咸阳。”
“但是也有一些幸运儿没有被迁徙,而是继续居住在故土,只不过失去特权!”
闻言,张良没有接口,他清楚黄石公在说,项氏一族,也在说他。他便是黄石公口中的幸运儿,但是这相比当初祖辈为相,失去了太多。
他虽然也天一统是大势所趋,但是心中仇恨是仇恨,在加当初他太过于年轻,一着不慎走了反秦的道路。
见到张良没有说话,黄石公继续,道:“项氏一族便是其中的幸运儿,他们没有被迁徙,继续居住在下相故地。不过,像所有的六国贵族项氏一族失去了旧有的封地特权,成为帝国治下的普通编户齐民。”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项氏一族,虽然沦落为庶民百姓,但是身为楚国贵族、王侯将相的意识未曾泯火,依然矜持地维持着,战国分封的流风余韵。”
“战国时期的六国贵族,正当古来的贵族社会和新兴的平民社会交替之际,旧传统和新风气交汇融合。”
“项氏一族的子弟,他们在朝出仕带兵,执政出使,沿袭古来世卿世禄的传统;在府则招聚宾客游士,不问门第出身,俯身低首,结交新兴的平民下士。”
“在那个时代,君臣之间,是同族亲属,由血缘姻亲相维系;主客之间,是恩信侠义,由个人间的然诺义气相连接。”
“六国灭亡以后,各国贵族执政出仕的途径断绝了。懦弱无能的人意气消沉,或者种田,或者放羊,脱胎换骨,变成了普通的平民百姓;强项不屈的人,隐身于民间社会,结交不轨志士,游侠任气,一心一意要恢复故国旧土,变天复辟。”
说到这里,黄石公深深的看了一眼张良,道:“在曾经项氏一族,属于后者。但是现在的项氏一族成为了大秦帝国的臣子,未来更是前途无量!”
“曾经老夫也以为我们一定会成功,大秦帝国在二十年之内必然会乱象出现,分崩离析,而楚南公也在其中培养人手,一如刘季,陈涉,吴广,再加一个项羽!”
“但是这一张庞大而紧密的网,被始皇帝短时间之内,便轻易地击破了,刘季成为沛县的县令,不再是一个亭长,也已经娶妻生子了,舒坦的生活,将会消磨刘季本就不多的野心壮志。”
“始皇帝下诏进行土地改革,如今关中已经完成了土地改革,如今到了三晋之地,这一次王翦亲自担任护法将军,手握三万大军,他更是蓝田大营的诸将,更能随时随地的调动蓝田大营。”
“王翦在关中,以二十万秦人的血与尸骨铸成了一把屠刀,三晋之地,没有人会硬刚王翦,就算是硬刚也会死!”
“曾经反秦的主力,项氏一族摇身一变成为了大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