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桌上少年的哭声渐小,心绪逐渐平静,从桌上爬了起来,靠在了椅背上。
原本秀气之中略带阴柔的面孔,此时双眼都已经哭到红肿,尚在一抽一抽的啜泣着。
元朱擦了擦哭花了的小脸,不等林蒙开口去问,心绪逐渐平复之后便主动开口,道出了事件的始末,声音还在哽咽。
“几天前,就在我们五岳剑宗二十三位同门遇害之前,便有贼人找到了我元家,开口威胁要我给师傅下毒,否则就覆灭元家。”
“先前我的父亲还未曾在意,只当是一句不着调的混账话,并未告诉我。只因来人不过是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地痞流氓,五岳剑宗又是仙家门庭,不是谁都动的起的,就算没落也轮不到一群地痞流氓踩上来。”
“可是那人放出话来,掐准了时间说要先杀五岳剑宗在平山郡内经营产业的二十三位门人。”
“等到事情如约而至,那二十三位门人遇害之后,我的父亲便坐不住了。”
“对方既然可以无声无息的杀害二十三位修行中人,其中还有一位地游境修士,那么他们要杀元家一群普通人至多也是纵横境修士,岂不易如反掌。”
“今天下午,我的父亲便来五岳剑宗找到我,与我商议此事,并且告诉了我那贼人的安排和计划。”
“他们要我在给师傅的吃食之中下毒,不论成败,事后咬破这个毒囊自杀,了断所有线索,便可以保家族中人无恙。”
“我纠结了一个下午,不得不做出了决定,贼人给的时限便是今日,为了我家族之中上百人的性命,我不得不……不得不舍弃师傅和我自己。”
说着说着,说到伤心处,元朱再度哭了起来,看的黄浩是急的眉头直跳,高声对着元朱叫嚷着。
“你好笨!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告诉我们,让我们帮你解决家族的威胁,有师傅在和五岳剑宗在,那些人想动元家,还不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元朱不回话,但林蒙可以理解元朱的心思,黄浩想的还是太天真太简单了,远不如元朱的心思深。
林蒙摆摆手,示意黄浩安静不要激动,随后道:
“他做的没错,此事从一开始便是定局,无法可解,就算他一开始便将元家被威胁一事告诉我们,我们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对方就是掐准了五岳剑宗如今刚刚遭遇大劫正在恢复,腾不出太多的精力管这些事情,尤其是人力之上有所不足,又有二十三人遇害在先,根本无暇去揪出威胁元家之人。”
“而我们又不能一直派人驻扎在元家守卫,没有这个人手,也没有这个本事。”
“刚才汤里的毒我喝下去并且化解了,那毒甚至可以毒死一般的天仙境修士,就算是大长老凌成都难说能否有办法解决。”
“而对于毒这种东西,最擅长制造广泛的杀机,人数多是没有用的,只能是去多少死多少。”
“五岳剑宗之内除了沈梦舟之外,能解决这个毒的,只有我一人,而对方便是料定二十三人身死之后,我就算是不被这毒毒死,也抽不开身去替元家挡灾,所以才会将时限定在今日。”
“况且……”
林蒙说着说着便哑口不语,看着哭泣的红衣少年元朱的目光也变的同情怜悯起来,他不愿告诉这少年真相在打击他。
黄浩则是听了一半没下文了,只觉得很有道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此时抓着头皮问林蒙。
“师傅,况且什么?”
林蒙闭目哀叹一声。
“况且元家必灭无疑,不论成败如何,这一步棋是压死的,既然对方要杀我,要利用元家,那么元家必然是个死局,这就是我所说的定局,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元家活下来,从一开始元家就是必灭无疑。”
此话一出,正在小声啜泣的少年元朱猛然抬起头来,睁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林蒙。
黄浩也是瞪大了眼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二人都被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半晌后元朱才颤抖的开口道:
“为……为何……”
林蒙缓缓摇头,叹息一声道:
“元朱,以你的聪明才智,应当是看的出的,可惜当时你慌了神,从今日你父亲来五岳剑宗与你商讨到现在,你一直都在慌神。”
“正所谓关心则乱,你神智慌乱无法保持冷静,自然会疏忽很多地方,有许多的地方都看不清,无法察觉。”
“你也不想想对方为何要让你当一个死士,不论成败都要服毒自尽,却只是单单听信了对方要抹除线索这么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是对方先找到的是元家,无法直接到五岳剑宗找上你来,既然要抹除线索,那么要抹除的应该是整个元家才对。”
“若是你不从对方的威胁,那么按照对方所说,必然会报复,元家必灭。”
“可是若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