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oom!”
陈墨开着吉普车从公路一掠而过,阳光洒落于那俊逸的少年之颜,他的一头金发在阳光的映射之下,在风中如同翻滚而起的层层金浪。
在绿意盎然的A82公路,四周尽是繁茂幽静的绿野仙踪。
蔚蓝浩瀚的湖水和这片绿林交相辉映,五颜六色的花田随风卷起一片片彩浪,高低重迭的青色峡谷构成了地平线的背景墙。
沄沄风海袭来,这片天地的植物如同一群苏醒过来的精灵,开始在微风的吹拂中悠然起舞,带来了如同风吹麦浪般的美妙视觉盛宴。
坐在陈墨身旁的克莱茵轻拢发梢,陶醉于这心旷神怡的人间仙境中。
四辆吉普车在曲折蜿蜒的公路喷出四道尾浪,向着仙境的尽头绝尘而去。
克莱茵转过头来看了眼陈墨,她先是轻咳了两声,然后把双手置于膝盖,脸颊微红地嘟囔道:
“喂,战争英雄,恭喜你呀。”
陈墨苦笑着回道:
“恭喜我什么呢?离危险越来越近吗?”
克莱茵扭过头来,用气鼓鼓的表情说道:
“你一定要和我抬杠是吗?”
陈墨赶紧摆了摆左手,匆忙解释道:
“别别别!我可没有,我这个人心直嘴快,想啥说啥。”
克莱茵淡淡地“哦”了一声,继续问道:
“所以你是......怎么看待这场战争的?”
陈墨侧过脸看了眼克莱茵,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到克莱茵问自己对战争的看法。
陈墨缓缓放松了踩着油门的脚,任由哈利和大牛的吉普车在挑衅声中超了过去,他对着哈利二人摆了摆手,然后笑着说道:
“所有战争参与者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那我又能做什么呢?我也只能随波逐流参与这场战争。人类总喜欢沉浸于鼓吹战争胜利的狂妄中,从而将卑劣和残暴用冠冕堂皇的口号包装起来。”
“各国都在这场死亡竞赛付出了巨大的人力和物力,各国高层都认为敌人必须补偿巨大的战争赔款,而战争持续时间越久,战争赔款划得越高,双方就越是不可能通过赔偿和谈来停战,因为求和就意味着破产,所以战争必须继续下去......”
“帝国也好,联邦也罢,那些高层自以为是棋手,殊不知他们都是被困在博弈牢笼中的赌徒,在利欲熏心的继续战争中拉国民陪葬,这就是那些策划者的真实面貌。”
克莱茵听了陈墨这番言论,她神情惆怅地喃喃道:
“如果我父亲也是像你这样想的就好了......”
“陆军情报中心的海伦.约翰逊中将?”
面对陈墨的询问,克莱茵默默点了点头。
陈墨怔怔地问道:
“就是那个在非索亚大陆北部作战中......丧失了两万名士兵的第9步兵师师长?我听说过一些传闻,他真的是你父亲?”
克莱茵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是的,特尼斯保卫战,原本应该参与补给护航的战舰被紧急调往舰队会战,补给船队无法在莱茵海军无限制潜艇战的威胁下单独航行,所以第9步兵师被压缩在背靠海岸线的弹丸之地,却没有补给和援军从海的那头过来......”
“我的父亲在前线亲自指挥士兵们英勇作战,第9步兵师以一己之力独自面对莱茵帝国三个装甲师的轮番猛攻,父亲在战斗中被炮弹炸得昏迷了过去,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飞机了,事后才知道自己是被副官给送了最后一架飞离特尼斯的运输机,然而第9步兵师......”
“我的父亲最后才知道,原来他的部队只不过是一枚吸引敌军主力的棋子,在他苦苦哀求援军之时,协约联盟在非索亚大陆的奥兰一带展开了登陆,借此机会突破了兵力薄弱的桥头堡防线。”
“第9步兵师在饥渴交困中拼死抵抗到最后一刻,方才放下武器。恼羞成怒的莱茵军队让第9步兵师徒步穿过沙漠到达港口城市古来比耶,最后搭前往莱茵帝国的战俘船......经过这次死亡行军,第9步兵师仅剩不到八千人......”
陈墨长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我知道......这次战败被国内媒体誉为非索亚悲剧,那些士兵的家属好像也没有得到应有的抚恤金吧?”
克莱茵点点头回道:
“是的,因为第9步兵师并没有按照要求坚守至不停“刷新”的指定时间,导致莱茵军队三个装甲师还是得以回防奥兰,使另一批登陆部队陷入了苦战。瓦尔基里教会宣称第9步兵师是联邦之耻,政府也取消了他们的荣誉表彰......”
克莱茵的声线里开始出现了一丝哭腔:
“而我的父亲,他回国以后被第9步兵师的军人家属所辱骂和声讨,那些铺天盖地的死亡威胁信塞满了我们家的信箱,虽然联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