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墩兔有他的理想,他的身份也注定了要背负与别人不同的责任和使命。
志大才疏、生不逢时,可以作为虎墩兔身后的评价。历史上,他抵挡不住后金的攻击现在,大明皇帝更不是他能匹敌的对手。
在明军与反叛的蒙古诸部的压力下,虎墩兔象历史上一样,选择了向青海逃窜。
西藏的藏巴汗、康区的白利土司月顿多吉,以及漠北外喀尔喀的绰克图台吉却图汗,都不信仰黄教。虎墩兔认为可与他们结盟,以图东山再起。
在逃亡青海的决定作出展开行动后,虎墩兔的部众彻底失去了信心,开始大量流失。
两翼大总官塔什海、虎鲁克寨桑投降大明,不久,巴达西寨桑等五个头目亦率千余户投降。
明军以数千飞骑,辅以蒙古诸部的万余人马,穷追不舍。虎墩兔的残余部众凄惨无比,因缺少粮食,甚至“杀人易食”。
天启十四年夏秋之际,虎墩兔所部在外套被截击而来的三边总督孙传庭所部击溃,虎墩兔只带少量轻骑逃脱,其部众及亲眷大多被俘。
“叶赫纳拉南楚?!”孙传庭疑惑地望着镇抚司千户曹正华。
曹正华嘿然一笑,说道:“在辽东未平时,南楚便与朝廷秘密联络,希望能被委任为建州指挥使。察哈尔部攻袭科尔沁的情报,就是他送来的。万岁也允诺,会给合适的官职。”
孙传庭点了点头,说道:“南楚为苏泰之弟,苏泰与额哲母子若奉传国玉玺出降,意义重大。”
“孙大人已有决断,某便不必多言。”曹正华说道:“万岁英明神武,什么传国玉玺也只是锦上添花,博万岁龙颜一悦罢了。”
皇帝的威信是建立在国家强盛、民众安康的基础上的,苏泰母子手中的传国玉玺是真是假,能否得到,确实影响不到皇帝统治的正统和权威。
但能缴获,皇帝自然会高兴,无疑又为“天命所归”增加了不少的说服力,会更让臣民们敬重爱戴。
孙传庭也深知此点,颌首微笑道:“既是万岁允诺,那便答应南楚,可由其护送苏泰、额哲母子,及传国玉玺入京面圣。”
额哲是虎墩兔的儿子,名正言顺的继承者。
而虎墩兔显然是很难东山再起,甚至可能是命不久矣。那之后的蒙古大汗这个名义,皇帝把额哲捏在手里,便是想用就用。
进军西域已是皇帝定下的战略之一,用蒙古大汗的名义征伐,或是调动漠南蒙古诸部参战,就是非常好的策略。
虎墩兔逃亡青海,漠南左右两翼蒙古诸部尽皆归降,大明的版图由此大幅扩张。
这可是连太祖、成祖都未完成的功业,不仅是皇帝,连参与此战的将领,都可能青史留名。
但孙传庭由皇帝简拔,顺风顺水作到三边总督,显然是并不满足于此的。
西域自从汉武帝时期纳入中国版图后,历经两汉、魏晋、隋唐,都是中央政府直接管辖,但在宋、明两朝,与西域的联系减弱,可以说是失去了控制权。
班超、侯君集、苏定方、裴行俭、高仙芝这些史上所载的名将,都与西域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但自唐朝安史之乱后,中央政府退出了西域,至今已经两个朝代。而在汉唐时,先后十六次征西域,留下了或悲壮或灿烂的事迹。
了却君王天下事,留得身前身后名。
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在封建社会里,只要是忠臣,基本上都是这样的理想和抱负。
这和“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是一个道理,家天下嘛,皇帝就是国家。
只不过,皇帝的英明神武,皇帝的雄心壮志,给了臣子们更广阔的施展空间。不管是牧民一方,还是征战沙场,同样能够封侯拜相,同样能够青史留名。
君明臣贤,古代还会把帝王的英明和昏庸,与臣子的贤明和奸佞联系起来。明君在位,自然贤臣辈出昏君当道,自然奸臣无数。
总之,因为家天下的缘故,皇帝的好坏,直接影响了上至群臣、下至百姓的思想行为和生活。
孙传庭、朱童蒙、毛文龙、沈有容等武将都感到庆幸,皇帝的开拓进取,国势的蒸蒸日上,给了他们更宽广的舞台,得以驰骋疆场、建功立业。
而大明军力的不断提升,更给武将提供了强大的信心。这是胜利的基础,更是建功立业的凭恃。
否则,别说开疆拓土了,就是卫护边关都做不到。从太祖立国,边患就存在,一直持续了百多年,大明的皇帝甚至都被俘虏过。
但现在,边患已经接近消除,原来的北方边镇,差不多在收服蒙古诸部后,就要变成内地城镇了。
而这还不能让皇帝放马南山,重新收复西域,重复汉唐之威,皇帝已经定下了“十万雄师下天山”的宏伟计划。
这气魄,这雄心,听起来就让人热血沸腾。
春风不度玉门关,十万铁骑下天山。孙传庭时时想象着这般雄伟壮阔的景象,并为之心旌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