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蛮子果然在城内!
远处是血火拼杀的战场,近处是显得越来越焦躁的属下,老奴依然是沉稳镇静的神情,但心里却感觉到沉重的坠落。
形如怪兽的望台、塔楼被一座座破坏、摧毁,或冒着火焰、腾起浓烟,或残破塌倒,垂死般瘫在地上。
城上的火炮、守城弩,乃至普通弓弩射出的火箭,是如此集中猛烈,将建奴数天的劳作化为乌有。
老奴知道城上的伤亡也不小,但守军前仆后继,仿佛切不断的洪流,始终保持着凶狠猛烈的反击力度。
钩梯、云梯很快就要架上城墙,最惨烈,也是伤亡最大的蚁附攻城,马上就要呈现在老奴等人面前。
城头的火光一个接一个闪现,密集得令人目炫,有些沉闷的声音随之传来,那是火炮在轰鸣。
城下的建奴遭此打击,密集的攻城队伍如被狂风卷过的稻田,出现了一道明显的倒伏,无数建奴倒地惨叫哀嚎。
老奴眉头一皱,心中震惊。如此多的火炮,这明显超出了事先搜集的情报。
他不由得转头看了李永芳一眼,却见李永芳的嘴张成了O型,瞪大的眼中满是震惊。
密集的火炮轰击完毕,便看见无数滚木从城上推了下来。老奴等人不知道,这是松树炮、榆树喷在完成最后的使命。
滚木推完,便是闪着火星的火罐、轰天雷、万人敌,如下雨般倾泻而下。
爆炸的火光,喷吐的烟雾,升腾的火焰,瞬间在城下形成了烟火之海,视线模糊中,无数建奴倒下、跳腾、惨叫、惊呼,不少云梯也燃烧起来。
在盾牌的掩护下,无数明军闪现身影,将挟在腋下的三眼铳对着城下施射。铅丸密集,激射而至,毫不留情地将建奴打死打伤。
没有了望台、塔梯的威胁,城上的佛朗机炮调整角度,装填霰*弹,每一炮轰出去,都能将一群建奴打得血肉横飞。
城下的建奴承受着血火的洗礼,依旧逞着悍勇,架起云梯,往上攀登。
呯,呯,呯!连着几声轰响,几颗铅丸从侧后射来,将梯上的建奴打得连连跌落。
伸出城墙的平台上,守卫着五六个明军士兵。
在队友顶着盾牌的掩护下,两个明军士兵将还在冒烟的三眼扔回城墙,再度操起脚下的备用,透过射击孔,点火施射。
大概十几米一个平台,探出城墙,如同一个个空中堡垒,或弓弩,或三眼,与城墙上的武器,形成了交叉火力,不断地把死亡带给城下的敌人。
通!一架钩梯搭在了平台的尖端,紧接着便一颤一颤,带着平台也轻微震动。不用看,有建奴正在向上爬,想攻下平台,再从这里登城。
持盾明军稍微侧身,将手里的锋刃递了出去。就在建奴在平台外刚露出眼睛的时候,猛地一捅。
惨叫声中,建奴仰面从梯上滚落,把后面的同伴还带下去两个。
杀!在齐声呐喊中,几杆长枪一起捅来,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城垛口的建奴,被推了下去,只把惊呼声留在空中。
第三个吧?
赵猛子收回长枪,额头上滚落的汗水流入了眼角,辣辣的有点疼,他歪头在胳膊上蹭了一下,又瞪大眼睛望着前方。
还是五个人一组,同刺同收,但身边的战友已经换了三个。一个被箭矢射中面部,伤得极重;另两个伤势较轻,也被替换下去。
带领他们的老兵肩上也挂了彩,拔掉箭矢胡乱包扎后继续作战。出枪的速度力道已经减弱,但时机掌握得好,更能稳住新兵蛋子的心。
赵猛子自觉也掌握了不少门道,保命的有,杀敌的也有。
比如稍微矮下身子,借助城墙和悬牌,就能避开很多的箭矢。再比如现在,敌人刚露出头盔时不要着急,等他……
杀!老兵喊出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另一个浑厚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弥补了气势上的不足。
这个建奴中了两枪,还很顽强,摔落下去的时候一把抓住枪杆,把一个新兵手中的枪一起带到城下。
赵猛子把自己的武器塞到有些失措的新兵手中,飞快地从地上捡起一把利刃,往前走了两步,补上了短兵器的不足。
“小子,好样儿的!”老兵咧了咧嘴,说道:“把刀给我,你还用枪。”
没等赵猛子答话,身后上来了一队士兵,迅速替换他们,冷寒的枪尖直指向外。
呼,退到后面的赵猛子长出了一口气,直觉得汗水透衣,却不敢瑟缩放松。他们虽然暂时被替换,可却要随时补位。
而在他们后面,在刀盾手的掩护下,一排明军紧贴着女墙,正在往三眼铳中填药装弹。这玩艺儿野战不行,在守城的近战中却甚是犀利。
如果老奴和他的将领能越过城垛看到城上的情景,绝对会被浇灭大半的破城野望。
宽有十余米的城墙上,明军一队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