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过了几日,三月的天气晴转阴雨。
江南的春天多雨,常常阴雨绵绵,是酒馆的生意最差的一段时间。
这便给小雨多出了很多空闲的时间去做其他事情。
阴雨天气,酒馆生意惨淡,有时候,就连六叔自己也会去扬州城找个别的小酒馆喝茶听曲儿打发闲暇时间。
六叔不是什么大人物,自然也没想过要成为什么大人物。
每个月挣点散钱养家糊口便已经怡然,偏安于一隅的日子很是惬意。
早上七零八落的下起小雨来,六叔还在床上酣眠。
院子里养的几只鸡叫了几次,直到天色全明,外面已经细雨朦胧。
“小雨,你去给你刘伯煮点鸡蛋当是早饭,我再睡会儿懒觉。”六叔伸脚踹了踹自己下角床边,摇晃了几下。
小雨被摇醒,浑浑噩噩的抬起头,盯着六叔‘嗯’了一句。
小雨和六叔一间屋子,六叔睡床,小雨睡在六叔床下角,简单的搭了几块木板当床。
他睡了一天地铺后,六叔说这江南湿气重,担心小雨染了风湿。
为他着想,找了两根长凳,几块木板,为他铺了一张小床靠着他的床。
六叔吩咐完,补充道:“这外面又下雨了,只怕酒馆生意又得耽误好几天,煮了鸡蛋,自己找地方玩去,别忘了给我留两个。”
小雨薅起身侧堆着的干净衣服,胡乱的拢在自己身上,起身,将自己的湿衣服带了出门去,轻轻合上房间的破木门。
打水洗脸,顺手将衣服扔在鸡笼子一侧的挂杆上,等日子放晴了再去洗。
院子里,刘伯正在生火,灶台一侧的板案上,一个揉好的面团,等着刀削下锅。
小雨惊讶的看着刘伯道:“想不到您老出手这般阔绰,居然还会做面。”
刘伯呵呵笑了笑,“我的出生也非大富大贵之家,会生火煮面又有什么好稀奇,你来看火,我来削。”
小雨拧干洗脸布,抹了抹脸上水渍,信手将布搭在自己的架子上,走到灶台前,看守灶火。
刘伯熟练的拿起菜刀削面入锅。
小雨嘀咕道:“刘伯,您今儿个还是去惜云湖钓鱼吗?”
刘伯回道:“那是自然。”
“今天天下雨,酒馆估计也开不了张,六叔让我自己玩去,要不,您看,我和你去湖上钓鱼怎么样?”小雨笑嘻嘻问道。
刘伯皱眉,看了一眼小雨,“钓鱼可是件闷得慌的事情,你可坐不住的。”
小雨一拍胸脯,应声道:“那可不碍事,我要是闷了,自会去别的地儿找乐子去。”
刘伯闻言,嘴角泛着一丝鄙夷的微笑,“醉雨楼?”
小雨皱眉,撇嘴道:“您老就别取笑我了,都给你说了我那是翻墙进去听书的,那风月场,我这一个月几钱银子,一身破衣服,可消耗不起,您自己想想也知道的。”
刘伯听了,想了想,小雨说的不无道理,缓缓点了点头。
酒棚底下,第一张桌子上,小雨收拾干净桌上碗筷,给六叔留了一碗素面。
带上了蓑衣斗笠,牵着驴儿,迎着细雨出了门。
刘伯将竿扛在肩上,走在前面,备用的‘杆,纶,浮,沉,钩,饵’之类的渔具,连同篓子一并落在了小雨牵着的驴背上。
一老一少缓步在山野林间穿行,宛如一幅美丽的细雨出钓画卷。
老马桥畔。
种在惜云湖边的山茶花品红依绿,在细雨的浸润之下,平添了几丝妩媚。
湖边迎雨而钓的人极少。
小雨将驴系在了一株老杨柳侧,带上渔具,和刘伯站到了湖边。
老马桥畔,一只小舟依靠在桥的洞眼之中,刘伯看看小舟,问小雨道:“会划船吗?”
小雨闻言,点了点头。
“那,我们去湖中央钓吧,这细雨之中,在湖中垂钓,好不雅兴。”刘伯捋捋胡须,叹道。
小雨沿着老马桥侧的石台阶,走到了小舟一侧,敲了敲船沿,将船家呼喊了出来。
刘伯给了船家几钱银子,说是租他的小舟一天,让船家晚间来取。
船家披蓑戴笠的牵着驴儿回去了,晚间牵驴过来换船。
小雨撑杆摇桨,和刘伯一同将小舟划到了湖中央。
细雨之中,几只闲游的水鸭子在湖里翻腾打滚儿,渐行渐远。
找了一处无鸭无鸳鸯的水面,小雨收了船桨,刘伯备钓,一老一少坐在船头,下杆钓鱼。
不远处,也有一个披蓑戴笠的身影坐在舟头垂钓。
舟静,杆静,线也静。
只朦胧细雨坠落在湖面,扬起点点细波纹。
只不知道那钓鱼客是老是少。
许久有雨依然,无鱼亦然。
如此呆坐,小